对于感情这么迟钝,但还是发觉了,他们都是幸运的。
迟笑书越想越觉得没有脸面,正想说些什么来挽回自己的形象时,叶轻遇面带笑意地开口了。
她微笑着看着近在眼前的迟笑书,道:“我知道,我愿意。”
这样近的迟笑书,不只是身体距离的近,还有他这个人,叶轻遇知道,自己在这之前,从未离他的心这么近过,这一切,归根到底,还是少不了两个人的功劳……
见迟笑书还怔愣着,叶轻遇笑着开口道:“果然与傅母妃说的一样,小迟将军和迟将军都是一块木头。”
迟笑书看她这个表情,就知道自己这个形象算是在她心里扎下根了,甚至比以前的那些还要深,顿时有些后悔。
怎么就……全都照实交待了呢?不用撒谎,把迟钰点拨他的那一段忽略过去就行了啊……
迟笑书悔不自已,叶轻遇却大有越笑越欢的意思。
忽然,一声沉闷的钟鸣响起,算是搅乱了两个人已经偏离正轨的话题。
迟笑书抬眼看了看天色,知道自己不能继续久留了,但是他还有很多话没有说完。
迟笑书忽然认真地道:“我明天就要去北凉了,我不是神,不敢保证一定能凯旋,但是我一定会尽力为之。”
傅晏清之前在宫里的时候,与叶轻遇说过一些关于迟笑书的事,她也明白这句话不是对着她一个人说的,但是迟笑书愿意把她放到这些人之中,就已经证明了她在他心中是有地位的。
迟笑书仿佛赶时间一般,语速忽然快了一些,“我与你说这些,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纠正你之前的话。”
叶轻遇一挑眉,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迟笑书却极为认真地看着她,道:“你说我做这个决定很鲁莽,但是我想说,我已经把所有可能的事情想过了,其中最坏的情况,我也做好了准备,若是真的有那一天,公主完全可以另谋良人,在下不会有任何怨言。”
叶轻遇:“……”这是还没定下来就已经帮她想好了退路?
叶轻遇笑笑,看着他,道:“小迟将军想的真周到,差点让我以为,小迟将军对我是真心的了。”
迟笑书一怔,没听懂她的话。
叶轻遇学着他刚刚的语气和表情,“‘若是真的有那一天,公主完全可以另谋良人’……”
迟笑书皱着眉看着她,还是不太明白她此举的意思。
叶轻遇却在说完这话后低低地笑了起来,她看着迟笑书,眼里有浓浓的自嘲,“小迟将军可知,刚刚那番话,放在傅小姐和叶世子中间,是决计说不出来的?”
迟笑书动了动嘴唇,像是想问,却又不知道该问什么。
叶轻遇笑完了,叹了一口气,看着他,无奈地道:“纵使我想相信小迟将军的话,可小迟将军的一言一行都在告诉我,还不是。”
迟笑书茫然地道:“你在说什么,为什么会说到叶世子和傅小姐?”
叶轻遇笑笑,眼角与眉尾齐平,她认真道:“我也有话想说,若是小迟将军有朝一日战死沙场,请小迟将军放心,我一定不会死守空房……我会如小迟将军所愿,再嫁作他人妻,冠他人姓,与他人琴瑟和鸣,到那时,小迟将军与我而言,不过是漫漫人生中的一个过客而已,待我百年之后,怕是早已忘的干干净净了。”
迟笑书一愣,心底涌起一种怪异的感觉,不是很舒服,但也没到难以忍受的地步,就是很奇怪,胸口堵得慌,明明没有人捂住他的口鼻,他却觉得快要不能呼吸。
这种感觉,在迟钰问他,若是皇帝给八公主和其他人赐婚时,他会怎么想。
一阵沉默后,迟笑书才发觉自己刚刚说的话有多么可笑,什么都还没说开,他就已经想着把她推开了。
迟笑书看着她,神色严肃地道:“这件事确实是我鲁莽了,想的太过草率,可我保证,我的本意不是你想的那样……”
可惜叶轻遇这次不打算给他轻易过关的机会,她直接明了地问道:“那敢问小迟将军的本意是什么?”
迟笑书又是一愣,但他很快就下定了决心,道:“公主或许不知道,在军中,军令不可违是每个人都要遵循的规矩,包括施令者本人,除非是万般火急,永远不许违抗……迟某是个粗人,只知道行军打仗,惯不会说什么讨人喜的话,更别说那些甜言蜜语,我只想简简单单地告诉公主,迟某之心,似军令如山,永不可移。”
叶轻遇一怔,定定地看着他,嘴微微张大,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
她知道迟笑书是什么样的人,他的性子完全不像他那张脸给人的感觉一样,看似甜言蜜语张嘴而出,实则只是一个会闷头做实事的人,这点叶轻遇早在第一次见他时就看出来了,当时也是他这样与常人大相径庭的性子引起了叶轻遇的注意。
至于既能甜言蜜语手到擒来、又能以实际行动表示出来的,只有算不上人的叶世子,那是所有人想都不敢想云端高阳,只有傅晏清胆大妄为,敢于染指。
远在北凉的叶淮止、傅晏清两人同时打了一个喷嚏,引得一直担心叶淮止身体的凉樾一惊,赶忙凑上来问道:“世子,傅小姐,你们没事吧?这是感染风寒了吗?”
傅晏清摸着发痒的鼻尖没有说话,叶淮止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别这么大惊小怪,这还没到最冷的时候。”
凉樾默默地退了回去,但还是不放心地又看了叶淮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