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笑书冷着脸看着她,问道:“菁柠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做出这个决定时只有四府的人在场,菁柠虽是皇帝的贴身侍女,但是这样的场合她是没有资格在场的,那她是怎么知道的?
娉芜对这个问题并不太清楚,毕竟她们要的只是消息,至于消息从何而来,应不应该得到……这些都不归她们管,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迟笑书的神情,看他好像又没那么吓人后,才断断续续地道:“奴婢……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听小姐说,菁柠姑姑是在帮皇上筹集物资时偶然得到的消息,小姐说,菁柠姑姑的消息,一般都是可信的……”
可信……
菁柠是皇帝的人,早年间被皇上赐给将军府,在将军府待了一两年后,不知为何,又被皇帝召回了宫。
她在将军府时,迟笑书虽然只有四五岁大,但小孩子的直觉就能让他知道,这个表面上看上去亲和温柔的、就像母亲一眼样的女子,并不真的是一个可以相信、依赖的人。
但迟笑妤与迟笑书不同,她那时候还太小,母亲又是在那几年去世的,母亲去世前常常卧病在床,她没与母亲相处过几日,心中对于母亲的期望淹没了她的警戒心,让她和菁柠的关系异常地好,好的就像是她把菁柠当成了母亲一样对待,,她都不肯和菁柠保持一点距离,在菁柠被召回宫时,她甚至哭闹着要跟她一起进宫,最后还是被迟钰硬着心关在了屋里几日,又有奶娘耐心劝导了几日,迟笑妤才慢慢放下。
迟笑书原以为她跟菁柠之间的联系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断的差不多了,没想到她们间的联系非但没有断,反而还越来越密切,连这样的朝廷机密也会说。
迟笑书忍了又忍,最后看着她,近乎警告地道:“这件事我就当没听见过,我不会告诉父亲,但你们记住了,绝对不能再和菁柠有任何来往,她是皇上的人,是皇上的人就不能过分相信,你告诉她,无论她有多相信菁柠,她要还想让将军府安宁一点,就慢慢的把联系断了,也别再盯着叶世子不放了。”
娉芜看向他,欲言又止,脸上的不甘心显而易见。
迟笑书在这两件事上已经劝过迟笑妤许多次,但每一次都没什么效果,他也已经有些疲惫了,但是菁柠这件事绝对不能放任不管,迟笑书再次强调道:“其他的事我知道,我就算说再多也没用,但是菁柠这件事,你们给我记住了,必须断,这不止是她迟笑妤的事,这还关系到整个将军府。”
娉芜着急走,不知听进去几句,就道:“奴婢知道了,奴婢一定会和小姐说的……那少爷,奴婢刚刚说的事,可以吗?”
迟笑书皱着眉看着她,“北凉不是什么简单的地方,她去了也待不住的,况且到时候万一爆发大规模的战争,我也没心思管她,她还是老老实实待在京城较好。”
娉芜早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迟笑书向来不支持迟笑妤喜欢叶淮止这件事,他还劝阻过迟笑妤不知多少次,更别说帮迟笑妤。
从他开口问的第一句话,娉芜就知道这次又没希望了,她福了福身,没再多说什么,只道:“既是这样,奴婢就回去告诉小姐了……少爷,奴婢告退。”
迟笑书还有许多事没做,比如如果真的要和北延打仗,他应该做些什么准备……多说无益,还容易引人烦闷,他点了点头,:道:“嗯,你下去吧。”
娉芜低着头退出房间,当她走到门口时,迟笑书平静的声音又从房内传了出来。
迟笑书有些疲惫地闭着眼睛,道:“还有,你告诉她,别想趁着我和父亲都不在京城,就偷溜出去……好好在家待着。”
娉芜一怔,没有多说,应了一声,匆匆离去。
迟笑书看着她的背影,知道自己最后一句话的作用不大,但他作为一个哥哥,还是忍不住想多帮帮迟笑妤一点,叶淮止不会喜欢迟笑妤,这点毫无疑问,也不是迟笑书可以改变的,他唯能希望,迟笑妤可以放下叶淮止,重新过自己的日子,走自己的路。
禹城外的一处农户家。
一行人抵达时,已是日落西山,残霞余晖。
叶淮止先下马车,搀扶着腿脚不便的傅晏清下车,又扶着她走进朴素的院子里。
凉樾指挥着一行人安置好物资后,更换着装,找了几间屋子供护卫队休息一晚,林彻已经去接应扮演商队的人……
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叶淮止确定有凉樾和林彻在,不会发生什么问题后,就带着傅晏清进了屋。
“我给你按按腿,再外敷一点药,好让你明天走的轻松一些。”
这几天虽然没怎么走过路,但是叶淮止还是经常给她按腿、上药,傅晏清已经习惯了,点了点头,道:“辛苦了。”
若是以前,叶淮止要么就会忽视傅晏清这样见外的话,要么会略带警告以意味地跟她说说,但现在叶世子的防御系统明显也升级了,可以抵抗多数傅小姐的“无理取闹”。
两人走近屋内,这间房的内饰和普通农户并不相同,颇显雅致,但也不失朴素。
傅晏清打量了几圈,最后把视线落在了屋内唯一的一张床榻上。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叶淮止,道:“这是怎么回事?只有一张床?”
叶世子的理由很充分,“这不是一张床,而是火炕,就是这样的,你不用多想。”
赶路的这三天以来,她和叶淮止吃睡都是在马车上完成的,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