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晏清无言以对地看着他,叶淮止学着她的样子,摊开双手,“我说的是实话,本来就没用多少时间,他自己理解错误。”
傅晏清:“……”好的,你逻辑满分,你厉害!
两人没等常昆出来,先离开了。
走出大理寺时,已是繁星满天。
傅晏清伸了个懒腰,道:“你有什么想问的,现在问吧。”
叶淮止整了整坐乱了的衣摆,十分随意地道:“你现在想去做什么?”
傅晏清愕然,回头看他,叶淮止一脸平静,甚至还有些惬意。
她皱了皱眉,“你就不问我,跟三皇子说那番话什么意思?”
叶淮止不在意地道:“你想说就说,不说我也不会逼你说。”
傅晏清:“……”
她在心底告诉了自己十几遍,叶淮止这是尊敬她,绝没有看小孩子过家家的意思,这才平静下来,开始把自己的思路告诉他,“你之前跟我说过,三皇子是一个懦弱无能的人,我后来自己想了一下,他这样一个人,懦弱自卑,内心极为矛盾,对别人的看法自然相当在意,可能只是看见两个人在说悄悄话,他就觉得是在说他自己”
“我刚刚问他的那个问题,宫里的嫔妃待他怎么样,就是故意在刺探他眼里的别人是怎么看他的,姑姑那个人我很清楚,她对人一般不会至情至性,给他几颗糖,多半只是例行公事,但在他看来,那就是对他极好,而宫里其他漠视他的嫔妃,在他眼里就是‘不怎么样’,这样一个擅于想像,内心活动十分频繁的人,对着自己喜欢的人,怎么可能不会过分解读她的每个带着好意的动作呢?怎么会只用几天时间就觉得她喜欢上了别人,甚至不惜为此下杀手?”
“听你说的,他也不像脑子有病的人,正常人不都应该先问清楚再做决定吗?”
这就好像是一层滤镜,人总是会下意识地解读他人的动作,并去猜想这之中蕴含的深意。
叶焀在宫里并不是个受宠的皇子,甚至因为他早早封王,自然而然地被排出了储君的人选,宫里多的是趋炎附势的人,对于一个被远封边境的王爷,自然不会费心讨好,当然更不可能针对他,而这一切看上去合理的人际取舍,在他眼里就是对他不好,傅妫无心权斗,待他如常人一般,在他看来就是对他好,这样一个心思敏感细腻的人,如果从筠待他不怎么样,他是不大可能喜欢她的,除非这是一个给予过他温暖的人,但如果是这样,几天的时间内,他的思想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变化……
叶淮止安静地听着,在她说完后,才评价道:“你这么想,确实有你的道理,但这仅仅是你的猜想、推测,没有实际证据,还是不能当做呈堂证供上交的。”
傅晏清自然知道这个,她踢了踢脚下的一块石子,没什么力气地道:“我知道啊,我当然知道这件事已经不是我能干预的了,它其中牵扯到的东西太多,我也不会傻到因为一个三皇子,就置本就处于悬崖边的恭王府与不义之地,何况……你也说了,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我又不是检察官,没那个责任维持什么公道……”
更何况,这个世界根本就无公道可言,这是权力的天下,当权者才是“公道”,傅晏清早就逼着自己认清了这个事实。
她没那个义务为了别人的生死而将来之不易的亲人置于危险之地。
对于傅晏清嘴里时不时冒出的陌生词汇,叶淮止已经不会过问了,他轻笑一声,“那就别想这个了,想点开心的事吧……你现在有什么想去做的吗?”
傅晏清挑眉看他,“叶世子,您抬头看看,这都什么时辰了?”
古人难道还有夜生活的吗?
叶淮止突然靠近她,两人原本就近的距离,这时更近了,近到傅晏清都能感受到叶淮止呼在她脸上的热气。
傅晏清有些不自在了,她伸手推了推叶淮止,“你离这么近干什么?”
叶淮止的视线落在她还没好彻底的腿上,“勉强走了这么久,你还要硬撑?”
傅晏清早就有些撑不住了,这时跟他说话还是强撑着一口气,随时要倒的感觉,她眼神飘忽,“我不这样还能怎么办?爬回去?”
叶淮止挑眉,“说一句软话,让我背你回去,很难吗?你以前不是信手捏来吗?”
又来了又来了,这个男人他又开始了……
傅晏清无奈地看着他,“好,行,叶世子,劳您大驾,背我这个病患一程?”
叶淮止笑了笑,退开一步,背过身,弯下腰,温声道:“上来。”
傅晏清没犹豫,一蹦一蹦地趴上了他的背。
叶淮止小心地避开她的伤处,双手穿过她的腿弯,慢慢地站起身,笑道:“走了,回家。”
傅晏清用一只完好无损的手揽着他的脖子,趴在他耳边,问道:“叶世子,您这是什么意思?”
叶淮止的脚步很平稳,也很慢,他道:“傅小姐,眼下,你还想嫁给我吗?”
傅晏清一愣,沉默片刻后,遵循本心,轻声道:“想啊,当然想,嫁给叶世子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我怎么可能不想呢?”
叶淮止脸一黑,“傅晏清,我认真的。”
傅晏清想,她也是认真的啊,怎么她认真的时候,叶淮止反倒不信了呢?
傅晏清嘻嘻哈哈道:“叶世子,你是不是对自己没有信心啊?怎么我说什么你都不信呢?”
叶淮止的声音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