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那一晚的交谈之后,周阳向王嘉木借了两万把周寻乐的住院费补齐,还剩下不少,自己就先存放起来了。

吴淑芳惊讶的目瞪口呆,她不知道一个十六岁的人哪来这么多钱。想了一会,她脸色很不好,拽着周阳骂道,“谁给你的钱!别和我说你自己赚的,你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

周阳皱眉,也没和她吼,他是不愿管吴淑芳到底怎么想的。只扔下一句,“小乐治病的钱够了就行了。另外,菜馆我不会再去了,过两天会和张叔叔说一声。”

这话说的吴淑芳立刻就火了,“你什么意思?那地方不去你能去哪?!读书又不会读,年纪又不够!在菜馆一个月好歹还有八百,走了一分钱都没有!怎么,你想待在家里吃白饭啊?”

“你放心吧,吃别人的也不敢吃你的。”和对方争下去也是浪费口水,周阳拍拍屁股就想走。

“哟,你这意思是现在还有人免费供你吃给你钱了?嫌我这庙小是吧?怎么,觉得小乐和我是负担了?”吴淑芳阴阳怪气的冷哼,“其实说白了,你就和你那个妈一个德行,装什么装,到头来还得靠人养。”

平时这人怎么刻薄都行,但周阳就是很不爽她提到自己妈妈,顿时火冒三丈,转身一脚踹飞了旁边的垃圾桶,“她怎么样也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我也没白吃白拿别人的东西,那两万块我赚得了!而且我还能赚更多!从今天开始,你也别管我了,菜馆你爱去你去,小乐你懒得管我来管。”

不理吴淑芳在后面大叫大骂,周阳头也不回的离开。反正该说的也说了,该做的也做了,本来就不欠吴淑芳什么,小时候是靠爸妈养活,爸妈过世后,是靠赔偿金养活,到了现在是自己养活自己,赚的钱还一分也得不到。但以后就不会这样了——与其过的这么憋屈,不如自己做主,过更好一点的日子。

而诗晚在得知周阳终于不去那个狗屁菜馆时,欣慰的不停拍人家肩膀以表示赞同。

“王嘉木和我说了,你要来酒吧?”搂着周阳,诗晚叹气,“之前我就说过,我都是为你好,你死活不听。看看,现在还不是乖乖过来了?”

“少伤口上撒盐了好么?”

“我这是高兴。以后有个伴儿了,开心啊。”

周阳没吭声,诗晚上上下下打量他半天,说道,“话说都要去酒吧了,我得给你点就职建议才行,咱俩这么熟,我不能看你什么都不懂就跑那去啊。”

还有什么就职建议?周阳第一次听说,他看着诗晚,示意对方继续说。

“首先吧,赶紧把你这头发给剪了,半长不短,看着难受。还有这衣服,别穿的这么学生行不行?到时候一上台唱歌,指不定还有人喊你回家写作业呢。”

“你折腾自己就行了,别来折腾我。”想到诗晚每次那副打扮,周阳抖了两下。除非杀了他,否则才不要画成那种神经样儿。

“你看你又不听我的。”

“反正我不去。”

“你说我每次害你没有?”

“……不去。”

然而,反抗无效的周阳还是被诗晚抓去把头发给剪了。

他看着理发店镜子前的那个人,有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清爽的短发下,没有过于明显的情绪,显得非常沉默,和少年般的样子很不相符。

于是周阳蹙眉,镜子里的人也蹙眉。接着他笑了一下,镜子里的人也开始笑。他可以做出任何表情,但每种表情又那么勉强。就像脸谱,浓墨重彩之下,其实只是一个寡淡疲惫的老人。

一巴掌拍醒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开始发呆的周阳,诗晚走到了他身边,“你不至于吧,长得帅也别陶醉这么久啊,又不是第一天见这张脸。”

刚才伤春悲秋难得婉约一下的心情就被诗晚这个不解风情的家伙给弄得渣都不剩。

周阳翻了个白眼,完全不想搭理他。抬头看时间差不多,也就准备着要去给周寻乐送饭了。

在医生说周寻乐是得了腮腺炎之后,的确没两天,对方的脸侧就开始肿的吓人。又接连打了几天针,慢慢的,症状得到了缓解。这一次生病前前后后算起来大约都快有一个月,烧是早就退了,但药一直在吃,其中还包括了各种难喝的中药。每次为了吃药这事,周阳真没少费心思。

而他和吴淑芳也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吴淑芳更是看都不愿看他。好在自己留在家里的时间少,那人出去打麻将的时候又多。等到周寻乐基本恢复后,周阳就开始准备去“终点”酒吧唱歌了。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和张老秃打了个招呼。

张老秃乍听到周阳辞工着实惊了半天,因为当初这都是吴淑芳的意思,现在这小子突然说自己不做了,是要造反还是怎么着?

周阳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但他没说实话,只提到周寻乐身体弱,还要多养些日子。自己需要时间去照顾。这么一来就没法经常顾着菜馆,这事儿也和吴淑芳说过了。

既然人家后妈都默认了,张老秃也不好再讲些什么。

周寻乐身体真正好透去上课时是八月初了,天气更加炎热,知了都像被晒晕了似的叫声不如以前。

而此时,周阳已经在酒吧里唱了几天。王嘉木主要想先让人熟悉熟悉环境,所以没安排太长的时间。总的来说还算轻松。

这天,他得了空,买了一束花后,去了一个很久没来过的地方。

那是片寂静的陵园,平时根本没人,只有鸣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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