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没什么,富人家的孩子都是娇生惯养的。”
曹仪笑道:“将来我若是得了一个女儿,自然也会千宠万宠她的,不过若是儿子,必是要练就一身好武艺的,文武双全,才配做曹氏子弟。”
往事追忆,总是伤感,戴聪眼前湿润,不禁揉了揉眼睛,自语道:“主人得了一个千金,听古掌柜来信说已经住进了裴家,裴家四老爷终究是她的亲外公,对她很是宠爱,主人也该放心了。”
“戴兄,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其他人呢?”
这时走进来一位三十来岁的魁梧男子,浓眉大眼,高鼻阔口,一张长方国字脸,甚是刚毅,颇有凌厉之色,顾盼之际,极有威势。
戴聪转身一看,拱了拱手,说道:“萧兄,别来无恙啊。”
此人名叫萧丰,常年居住在豫州一带,汝南有许多田产,手下兄弟还做着屠户及酿酒的生意,也算是当地的大地主了。
“我们倒是来早了。”
萧丰笑了笑,环视四周,说道:“这里还跟当年一样,想来古掌柜这些年也没闲着,时常清扫。”
“就是每日清扫这里,又有何用?反正主人也看不到了。”
却见一袭青袍的少年走进来,不及弱冠的年纪,生的模样,虽然年少,但眉宇间总透露着一股常人难以企及的清寂感。
“吴尽,休得胡言!”一位老者缓步走来,咳嗽两声,望了一眼萧丰和戴聪,虎头拐杖捶地,“秦蝌还没从青州赶来吗?”
“二伯,那个叫文澈的小子不是说了,秦叔或许已经不在了。”
吴尽过来想要搀扶他,不料这老者一脸愠色的将他的手甩开,拐杖再次捶地,嗔问道:“我早就让你去帮着秦蝌了,你偏偏不愿意去,非要跟我待在长安,只会孝顺我又有什么用?”
“是秦叔写信不让我去青州,我才留在长安的。”
吴尽甚是委屈的说道:“要是早知道他去了离狐县那个鬼地方,我肯定会赶过去的。”
“唉,我老了,也说不过你了。”
这老者正是吴尽的二伯吴穹,已至花甲之年,吴尽的父母死的早,吴尽自小就跟着他生活。
吴穹和秦蝌都算是曹家的旧人,在得知秦蝌出了事后,吴穹心痛不已,最近脑子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也许昨天别人刚说过的话,今日他就记不得了。
因吴穹上了年纪,腿脚不好,吴尽就想自己来洛阳,可吴穹这老头脾气挺倔,硬是要一同前来。
又过了一会,凌霄子和耿家兄弟也走了进来,与他们寒暄几句,然后从各地而来的联络头目也接踵而来,一时间聚集了二十多人。
“少主来了。”古掌柜疾步走来。
一位白袍少年负手走进来,目光快速的扫过石室内站立着的两排人,微微笑道:“初次见面,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雨轻,今年十四岁,算起来你们都是我的长辈了。”
这些人早已从古掌柜的来信中得知雨轻的真实身份,今日她身着男装,神色淡然,完全没有小女儿的害羞之态,想来应该早就做好了如何应对他们的心理准备。
接下来这些人依次出列报上名姓,他们都是分散各处的头目,摸金人盗墓后会到他们那里的联络点销货,他们也都各自经营着许多生意。
听完他们各自简短的介绍后,古掌柜微微皱眉,问道:“段正纯怎么还没到?”
“古掌柜,我马上赶到。”
一个略带沙哑的男子声音渐渐传来,雨轻循声望去,只见一名年轻男子姗姗赶来,他也穿着一身白袍,头戴逍遥巾,一张坏坏的笑脸慢慢靠近雨轻,喃喃道:“少主,当你想起我需要我的时候,我就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无耻。”顺风立时把他推开,又挡在雨轻身前,冷笑道:“你就是来自朝歌的段正纯了,满嘴的花言巧语,这里可不需要你这样的纨绔子弟。”
段正纯的眼睛深邃如幽潭,鼻梁高耸,唇角掠过一抹邪魅狷狂的笑容,连两道浓浓的剑眉下也泛起淡淡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
“你这村姑好生无礼,我可是来向少主汇报情报的,你这样拦着我,若是耽误了什么事情,到时可别怪我。”
段正纯不满的瞥了顺风一眼,然后缓步走到吴尽身边,吴尽却往旁边挪动几步,轻蔑的笑道:“你就会出幺蛾子戏弄人。”
雨轻示意顺风莫要再去理睬他,只是缓步走至桌前,问道:“古掌柜,你通知他们是在今日几时赶来这里议事?”
“辰时二刻。”
“那么现在是几时了?”
古掌柜颔首答道:“现在是辰时三刻。”
“段正纯,你迟到一刻钟,罚你跪下议事,你可心服?”雨轻睨视着他,沉声问道。
众人闻之一惊,这气场雷厉风行,完全褪去了稚气,反而多了几分震慑力。
段正纯微笑着走了出来,当即撩袍跪地,叩首禀道:“少主,属下该罚,更愿长跪此处,以表忠诚之心。”
“我最不喜没有时间观念的人,还有只会说空话而不做实事的人,让别人虚无缥缈的等待,简直就是对别人生命的一种亵渎,空谈而无躬行,到头来只会误国误民,你与其说这些漂亮话,还不如多做几件有用的事情。”
“少主,属下正是为了要紧事才迟到片刻的。”段正纯含笑辩解道。
雨轻看着他,冷笑道:“依你所说,我倒是错怪了你?”
“属下不敢。”
段正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