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男子被烫的脸上一片红肿,气急败坏的掀翻了桌子,刚要挥拳打过来,覃思微向左侧身,避开那拳头,抓腕砸肘,猛力击中那人的颈部,将其按在地上。
“你这贱奴,胆敢打伤辛家小郎君的朋友!”旁边一男子厉声斥道。
覃思毫无惧色,甚至还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地上那人痛得叫唤不停,甚是可笑。
崔意不禁笑了起来,说道:“真是稀奇,辛鳌何时结交了商贾朋友,难道也想要学郗遐那般放荡不羁吗?”
这辛家小郎君正是广汉太守辛冉之侄辛鳌,与孙会交好,多半也参与了贩卖军马的事,今日辛鳌并未前来,那几名年轻男子都是商贾之子,平日里与辛鳌恣意享乐,纨绔之气十足。刚才他们完全是沉迷于雨轻出众的容貌中,所以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雨轻,我还有几句话要同他们说,你先回牛车上去。”崔意淡淡说道。
雨轻点头,放下一个锦袋,笑着对楚颂之挥手告别,然后转身离开了客栈。
这时崔意摆了摆手,示意覃思放开那人,慢慢开口道:“你回去告诉辛鳌,他和羊彭祖(羊聃字)欠下的那些烂账,我可不想再替他们兜着了,早日还清为好,不然到时候后悔都晚了。”
“你是何人,竟直呼辛家小郎君的名姓?”那名男子怒嗔道。
崔意懒得再理会他们,直接起身,又看向楚颂之,冷声道:“我看这家客栈乱糟糟的,你自己可要当心。”说完,拂袖而去。
两名男子扶起那人,想要骂几句,却见覃思正瞪视着他们,厉声说道:“再敢多言,小心你们的舌头。”
看着覃思走远,那男子当即啐了一口,不依不饶的骂道:“今天真是晦气,等我回去告诉辛家小郎君,定要找人狠狠教训他!”
“他是清河崔意。”楚颂之摇了摇头,从他们身边走过,心道:即便辛家小郎君在场,又能奈他如何?
那几名男子听后哑然失色,想到刚才崔意所说的那些话,心里一阵发慌,便匆匆走开。
这时阿福抹了抹嘴,跟了过去,楚颂之将那锦袋交给他,然后径自上楼去了。
阿福打开锦袋一看,里面装的是金子。他嘻嘻笑了笑,自语道:“她不光人长得俊,心眼也好,可惜身边跟着个冷面阎王。”
牛车徐徐驶去,车帘飘动,雨轻看着崔意,笑问道:“悦哥哥,你要告诉我什么事啊?”
崔意微微皱眉,正色道:“以后你出府记得换上男装。”
“哦。”雨轻觉得奇怪,喃喃道:“我今日本来是要去张司空府上借书的,可这么一出城,只能改天再去了。”
“张司空竟然允许你,看来你们应该很相熟了?”崔意问道。
雨轻含笑说道:“我和张爷爷都是垂钓爱好者,不过我的垂钓水平高过他一些。”
“你竟还喜欢垂钓,我以为你把心思都花在足球上面了。”崔意哂笑道:“那场足球赛我是去看过的,不过到中场休息时我就离开了。”
“没关系,等他们各家的球队都组建好了,足球比赛可就更精彩了。”雨轻满怀期待,这一天不算太遥远了。
崔意微微阖目,心里却在想着其他的事情,吕莘已经查出那些山匪的窝点,得知山匪头领只是收了某人的钱财,要他们在密林中杀掉楚颂之,而他们头领并没有对楚颂之痛下杀手,只是将他们吊在半空中,生死全凭天意。
至于买凶杀人的真正幕后之人,吕莘暂时还不知晓,崔意更加怀疑楚颂之此番来洛阳的目的了。
“悦哥哥,你怎么会和楚兄一起来洛阳?”雨轻也开始好奇起来。
崔意笑容复杂,简单说道:“只是偶遇。”
“不过他看起来心事重重的,”雨轻看向他,问道:“你们是在哪里遇到的,路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雨轻,不要问这些无聊的问题。”崔意淡淡说道:“你还是回,别整日里总想着出府闲逛。”
雨轻故作生气的“哼”了一声,掀开车帘继续朝外面望去,心想楚颂之一定有难言之隐,作为寒门子弟,他在洛阳根本没有立锥之地,甚至还不如陶侃,不过就是因为这样,也更容易被扶持成一股新生力量。
洛阳铜驼街春风宜人,雨轻命人去买了一种糕饼,就是类似关中地区的风味小吃甑糕,她之前尝过味道还不错,想着顺风应该喜欢,毕竟今日没能带着她去酒楼吃饭。
没过两日,有个小厮跑来找雨轻,原来是楚颂之托他带了个话,想要约雨轻去城郊溪边叙谈。
这也是楚颂之无奈之举,昨日他和阿福进了城,本来是要去求见某人的,但是途中他发觉有人在跟踪,只好调转方向,来到裴府门前,找了个小厮烦他给雨轻说一声,然后便匆匆出城去了。
楚颂之找了一处僻静的小溪边,来回踱着步子,紧锁眉头,心神不安。
“楚兄。”雨轻朝他疾步走来,笑问:“莫非你是邀我来垂钓的,可惜我没带钓鱼竿来,这可怎么好?”
“雨轻,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楚颂之愁眉不展,有些犹豫不决。
雨轻见他这样,扑哧一笑,摇头说道:“现在又有话对我说了,那日我去客栈看你,你好像不愿搭理我似的。”
“因因为你是女子”楚颂之赧然道:“我当时不便说太多。”
“哦,原来如此。”雨轻今日穿着男装,负手走了几步,笑道:“你选择找我,而不是悦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