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明就近在北郡的城郊购买了一些田产,又雇佣了一些佃户务农,表面上就是一户闲散的地主,收敛地生活着。
只是,他暗地里不时地派人前去北郡打探一些有关燕王府的情报,逐渐地开始对关外有所了解了。
……
宝珊将祖母及父母的丧失办理完之后就着手准备出卖宅邸的事情了。但还真如贺玄所说的那样,宝家的宅院太过庞大,没人有能力接手。
市井里也听闻宝家三小姐居然要出售祖宅,纷纷开始议论。
“听说了么?宝家开始出售自家祖宅了?”
“听说了,前两天还风风光光的出大殡呢!怎么完了就开始卖祖宅了?”
中原人有着最深刻的土地情结,一般没有特别的事情是不会出售田产地契的,因为宅院是家资的根本。家资可充不可减。
宝珊也是嫌触景生情,感怀太深才选择卖掉宅院的。不想竟落得个招致非议的下场,对此十分难受。
民间甚至还有议论,说宝家在外拉了不少的饥荒,整日里债主临门,宝珊是无奈才出售祖宅的。
听到这些,宝珊便只好打消了出售祖宅的念头。
跟着,她开始打点处理家里的奴仆院工。因为宝家如今确乎没什么进项,整日里坐吃山空。宝珊又是个会算计的人,知道这样不是长久之计,便辞退了一些下人,只留下忠心的几名仆从、丫鬟。
至于一些年迈的老奴,即便是出了宝家门也没有去处。宝珊便将他们送去了城外的宝家祖茔居住,那里有些田产,可以让他们种地为生。
人都被打发走了,偌大的宝宅瞬间冷清了不少。宝珊有些发愁,并非是宝家如今的凄惨,因为事实上还有许多事情要等着她去料理。
在宝家被抄家的时候,宝珊经营的许多店铺要么关门歇业,要么被宁王抢去卖了。那些幸免的在大正皇帝夺回江山之后又从新归还给了宝珊,但是从新开业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首选就需要不小规模的先期投入,如果将这些买卖都重新开张了,势必会让她花费巨资。
所以有舍才有得,宝珊还是打算将一些经营状况不太好的门面卖出去,主营那些经营状况好的。就比如孟家汤铺。
正在思量着,苏仁笙正好来了。
宝珊稍稍抬眼,点头示意。她单手持着各家店铺的账目,眉目微敛,美艳的五官下五官投下一道清浅的影。
苏仁笙走了进来,发现宝珊房间清净了不少。宝珊本人就好清净,房间装潢的也是异常素雅,如今宝府人比之前减少了许多,更平添一种宁静。
他离着宝珊一丈远,轻笑道:“宝珊姐,您在看店铺的账单吗?这是要重新开门营业了?”
宝珊笑道:“阿笙还挺聪明的。我也想把买卖都重新开张,但是算了一下发现还真没这个实力。于是我就挑挑拣拣的,看看先将那些买卖首先开张。不过,你放心,你卖的糕饼肯定是第一位的。”
苏仁笙放心地笑了笑,宝珊命人给他上茶,跟着又闲聊了几句。苏仁笙说话时嗓音不轻不重,恰到好处。他问道:“宝珊姐能让我看看账薄吗?”
宝珊笑道:“这不是账目,我时在选择首先开店铺的名字。可是选来选去大多都有些小毛病,我现在正纠结呢!到底选择复开哪些好?”
苏仁笙道:“我倒是有些想法,不是宝珊姐想不想听听?”
宝珊嘴角含笑问道:“哦,阿笙你有何想法,说来听听,若是妙计,我定采纳。”
苏仁笙认真地说:“我觉得宝珊姐过去开的买卖虽然多,但关联性并不大。有商队,有货栈,有玉器铺,还有饭店,许多都不挨着。过去宝家家大业大,名声也大,如今却不一样了。从资本到名气虽说不至于时从头再来,但一口气投资这么多不相干的产业确实风险太大了。如今平昌县百姓的民心对宝家老实说并不是很信赖。”
阿笙的话宝珊知道确乎不假,特别时宝珊出卖宅邸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许多老百姓都在街头巷尾议论。出售祖宅时败家的先兆,如不是走投无路,哪户人家会愿意这么干?所以,这件事情让宝家在平昌县老百姓心里的威信大大的降低了,甚至还有腹诽心谤的,称宝家要不了多久就会败落,然后销声匿迹,最终毁在宝珊这个小丫头的手里。
听到这些闲言碎语,宝珊自然十分心头不爽,可她一来不能堵住那些人的嘴,二来又没法子靠自己一介女流重振家业,非常发愁。
阿笙的话还真是有些道理!
宝珊想。一来互相关联的产业可以相互照顾,风险大大的可以降低,甚至有些成本都能互补,投资起来也不会头一榔头,西一扫梳的狼藉、凌乱。
不过,他看了看账目上的营生,发现确实太分散了,衣食住行每个产业她都有投入,但每个产业投的又不多,可以说凌乱且幼小。
这原是犯了经商的大忌讳,真是不知道这么多年自己投的买卖是怎样还能盈利的?
哦,对了。过去宝家家大业大,买主都是冲着宝家的名声来的。所以,但凡是挂了宝家的招牌赚钱就容易了许多。
宝珊终于算是明白了,合着自己过去一直依靠的是祖荫才将买卖弄得长盛不衰的啊!
想到这里,她有些后怕。原以为自己是经商神通,没想到还是靠着家里的声威。怪不得宝琴那样坏脾气的人都能赚钱呢!她也是靠着家里的名号。
宝琴过去经常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