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正屋,方映妍盈盈拜道:“我吃过了,就不打扰公子用膳了。”
徐为任也不拦她,只淡淡道:“我托人带了你最喜欢的福源饼。”
方映妍闻言,知他心意,左右也是不困,便跟着一起进屋。入室满桌菜香扑鼻而来,当中一个青花瓷盘内堆叠着一层金色的小饼,只是一闻,便能确定是福源饼无疑。
二人相对入座,徐为任刚刚拿起筷子开吃,就听她对着门外嚷道:“陈妈,麻烦拿个包裹帮我包起来,留着明天早上吃。”
陈妈应声而来。
徐为任道:“不必了,一盘甜饼而已,你若喜欢,每日叫福源楼的师傅给你送来便是,何必费了这功夫,明日再吃便失了原味。”
方映妍却是不依,执意要陈妈包起来,心想如今穿的美美的不能坏了形象,更何况夜里吃多了要长肉呢。
陈妈拗不过,只好去厨房拿了黄纸包好照做,再放入她房中。
徐为任无奈摇头自顾自吃着,忙了一天确实饿了。
方映妍呆呆坐着看他吃的香,自己却没有一点食欲,只是静静端详那张英俊的脸,锦衣加身,衣冠楚楚,想来这位徐公子也是个人中龙凤的人物,家势相貌才学样样出众,至今不曾娶妻真是一大憾事,心中真替那位贵妃娘娘不值。
她看着看着忽觉哪里不对,仔细一瞧,发现那崭新的鹿皮靴子上似乎沾染了一点殷红色。
徐为任被她看的心里发毛,唯恐露出异样,忙打趣道:“你光看别人吃自己不难受吗?”
方映妍单手撑脸,懒懒回道:“我看你衣衫带血,吃不下。”
徐为任目光瞬变,立刻警觉地低下头四处寻找身上的血迹,一副慌张的模样。
方映妍笑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看你就没做什么好事。”
徐为任听她这么一说,瞬时明白了,原来是虚惊一场,也不去查,心中只怪自己修了多年的道行,竟叫这小丫头给破了,转而一脸坦然道:“何为亏心事?但求问心无愧。”
方映妍点点头:“恩,你自己心安就好。”
徐为任觉得她话里有话,怕是试他,也不多问,正好看见她手上的丝巾依然还在,便问:“伤口好些么?”
方映妍并不答话,伸出手臂让他自己却瞧。
他却端着不看:“本公子问话,你答来便是,这是礼貌。”
“那我问你的话你能回答吗?”
“你好好回答我,我自然就好好回答你,除了有关朝廷机密的事。”
方映妍笑眯眯道:“你们那些机密自己烂在肚子里吧,本小姐不感兴趣。”
“噢,那你倒是说说你感兴趣的。”
“比如”方映妍歪着脑袋,诡异道,“比如这所别院是干什么用的?你上一次来这个院子是什么时候?和谁?”
徐为任心头一惊,目光骤冷,转瞬又若无其事道:“原来你关心的是这样的事,无聊。”
“那你倒是回答!”方映妍脸上出现一丝坏笑,显然她心中已有了答案,除了那位贵妃娘娘还能有谁。
徐为任眉目一转,将手中的筷子一放:“你陪我去院子里散步,我就告诉你。”
“外面既黑又冷,你确定要去吗?”
“去,而且就是现在。”
徐为任说完轻呷一口热茶漱口,起身便向外走。
方映妍悄然跟着。
二人一同漫步廊下,廊上灯火荧荧,照的院子里的桃花和柳树树影斑驳,珊珊可爱。
忽然,迎面一阵寒风扑入,春寒料峭,凉意袭人,方映妍下意识的抱住胳膊御寒。
徐为任对着身后道:“陈妈,给姑娘拿件披风。”
陈妈立即应了,不多时就拿着一件紫红色锦缎披风走过来,他亲手接过替她披上。
方映妍回身礼让,目光起处,恰巧望见他身后周浚不知何时出现,手里同样拿着披风,娴熟地为自家公子披上后迅速离开,如同一道黑影转瞬即逝。
他终于把自己活成了一道影子,方映妍想着,木讷一笑,也不打听,迈步下廊。这时,眼前一片晶莹的东西飘落,她仔细一看,竟是雪花,惊喜叫道:“下雪了!”说着便快步下了台阶,走到院内,去感受一场春雪。
徐为任抬眼望去,果见天空簌簌的飘着雪花,雪光点点,落地即化,让人分不清是雨还是雪。雪花片片落在她紫色的披风和墨色的发丝上,白皙的肌肤衬着紫红色的帽檐,显得格外娇俏迷人,肤白胜雪。
徐为任缓缓走上前扶着她道:“回去吧,雪沾身即化,小心淋湿了衣服。”
方映妍点头,乖乖转身,随即一脸狡黠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回答我的问题?”
徐为任面上一窘,不置可否。
“是不是忘记了,那我提醒你一下,第一个问题,这个别院做什么用的?”
“金屋藏娇。”
“藏谁?”
“藏你啊!”
“切,少糊弄,我问的是从前,它从前的主人是谁?”
“我的院子主人自然是我了。”
方映妍嘴角一撅:“没意思,不坦诚。”打算就此离去,却听他在身后追问:“难道我还不够坦诚吗,我的心意你还看不出来?”
“什么心意?”方映妍愕然一惊,转身去看时,恰恰对上他灼灼的目光,莫非他?顿觉脸上一阵火辣,急忙低下头,露出少女娇羞的模样。
气氛变得极为微妙,雪花片片落在她头顶,粘湿了额前的发丝,层层堆叠,形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