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罗二人齐齐道:“萧萧姑娘什么时候就成你的墙角了?我看不过是临时拉来凑数的,横竖你也不近女色,不如顺水推舟,送了我们,少不得谢你!”
徐为任笑道:“世上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你说说你们,这边姑娘还在抹泪,那边却在找新欢,萧萧你说这些喜新厌旧的家伙靠得住吗?”
这时两位公子方才意识到不对,回过头来劝哄各自的姑娘,左拥右抱,看的人好不自在。
方映妍置若罔闻,自去查看伤口。
说话间,随从们已来传饭。众人皆随罗公子到前面的暖阁,迎面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大家鱼贯而入,选定座次,折腾半天,早饿了,匆匆开席。
徐为任命开了那瓶御赐桂花酿,众人皆来品尝,大赞好酒。只可惜,萧萧姑娘刚刚中了蛇毒,不宜饮酒,白忙活一场。
罗咏琳道:“来日方长,今后跟着我们好酒有的是……”说着又偏离了正题,还想诱拐。
薛卿打趣道:“老徐,把你们家萧萧看好了,不然早晚得叫他拐了。”
“放心,我家萧萧还是有眼光的。”
徐为任说完一双眼睛凝似蜜。这是他第一次公开宣称她的地位,大家心里早已深信不疑,无人质疑。
倒是方映妍自己一头雾水,她望着他一脸发蒙,怎么回事,明明是临时拉来凑数的,为什么不能好好演,玩什么郎情妾意,真是要命的很。她满脑子一团浆糊,不知如何是好,总觉得莫名其妙,却也猜不出其中的缘由,只好权当与己无关,愣愣吃菜。
吃罢午饭,大家各自散去。
徐为任亲自护送方映妍离开,经此一猎,他的诚意明显足了许多。暖阁距离道口还有一段距离,二人漫步在绿草茵茵的林道上边走边聊。
“你的箭法是谁教的?”徐为任忍不住问。
“景姨。”方映妍回答的很痛快,并不隐瞒。
“景姨是谁?”
“就是从小抚养我的姨娘,小时候我们住在山里缺衣少食,都靠自己打猎获得,尤其到了冬天大雪封山,大部分食物都得靠打猎得来。”
“原来如此,看来你们在山中的生活也并不惬意。”
方映妍微微一笑:“当然比不得你们这样的富贵人家,不过倒也怡然自得。”
徐为任忽然记起那个通灵药丸还在身上,立刻掏出来道:“对了,这个药瓶子还给你。”
“不用了,你留着吧,万一被蛇咬了能用得着。”
说话间便到了路口,徐为任道:“我还有事,你且先回去。”转而又对身后奚越道:“好生护送姑娘回别院。”
奚越领命,与方映妍翻身上马告辞,渐渐消失在林子的尽头。
徐为任与周浚站在原处,望着远去的背影道:“回去马上查一下那个叫景姨的人。”
“是。”周浚回答。
“都关在哪?”
“北大营。”
“全部拿下了吗?”
“没,跑了一个。”
“混账!谁跑了?”
“还不确定,不过据猜测可能是她的文者配。”
“全力抓捕!”
“是,已经在抓了。”
徐为任顿了顿,又道:“别院那边加派人手日夜盯着。”
“是!”
“走。”
说着,二人迅速牵马而上,飞快的朝北去了。
原来,早上,在方映妍他们赶往杏林狩猎之时,汴州城内上演了另一部大戏。余爱坊忽然出现一批官兵,将慕容秋等人直接拿下,不分男女。而在同一时间,城内的各大酒肆、客栈甚至各色店铺也都遭遇了官兵,部分人还进行了抵抗,均被镇压下去。
不过令人奇怪的是,余爱坊却并未因此受到连累,依然开门迎客。张坊主先是一惊又是一诈,一看不受影响,也懒得过问,继续照常营业,只是叮嘱看到的不许乱说,便不再言语。
不仅如此,差不多同一时间,易得阁在汴州布置的所有力量几乎全部被连根拔除,绸缎庄、迎来客栈,以及隐藏在各大府邸的丫鬟、小厮,死的死抓的抓,全部被关在北大营的机要处。
当周浚出现在猎场时,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只等徐大人亲自审问。
徐为任送走方映妍,立刻就去了北大营,首先提审慕容秋。
阴暗的地牢内,一位美人无声地靠在立柱上,虽然身上锁链缠绕,发丝却丝毫不乱,显然还未受刑。
当她看见徐为任的一刹那,瞬间明白这一切的来龙去脉,原来这便是他葫芦里的药,当即问道:“萧萧是不是在你那?”
徐为任笑道:“你问的是方映妍吗?”
慕容秋心中一惊,没想到他消息如此准确,眸光瞬变:“你到底想怎样?”
“你觉得呢?”
“她不过一张白纸,对你没有任何作用。”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要把她和你们区别开来,她在我这的用处远比录点无用的口供强得多。”
慕容秋默然不语,心下惶恐却也无可奈何,但愿她能自救,转而辩解道:“你父亲的死与我们无关!”
“噢,现在伸冤是不是迟了些?”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们易得阁再蠢,也绝不会做蚂蚁撼大树之事。”
“可你们就是做了!”徐为任忽然严肃道,“这些年,为了摸清你们的底细,我倾尽了全力。可是,你现在却跟我说你们是冤枉的,简直可笑。”
“无论你信与不信,我们都没有理由和大周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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