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的清晨,童女送来一本古籍和三副弓箭。古籍上书《射雕神术》四个字,内容全部是各种关于射箭之术的描述和图画。方映妍明白,这便是阁主请来的老师,顿觉失望,说好的悉心培养,最后全部变成自学成才,没劲。
即便如此,她也不敢独享,为了和大家搞好关系,她将此书公开与两位姐姐分享,打算一起学习。叶清宁有家传的飞镖傍身,不以为意,一笑置之。汪璇则一心想要学习莫言文,腾不出功夫习箭,虽然跟着学了点,精力有限,索性放弃了。
一个月后,只剩她一人仍在坚持。因为她文课上佳,获准每日用半天的时间学箭,如此一来便形成了惯例,白日习箭,晚上习书。到了月末测试,专心习箭的她依然能够高分通过,引得其余两位文者不禁侧目,更加奋发向上。
时间倏忽过去半年,三人在易得阁度过了最艰难晦涩的时光,彼此也小有成就,三部莫言文已习得大半。
按照规定,悯生营弟子不得擅自踏入后院阁楼重地,易得阁弟子轻易也不能离开后院范围。姑娘们平时住在二楼,无事从不出门,因此,这座高耸入云的阁楼实际上就是一座空中楼阁,与世隔绝。
初春时节,春暖花开,山花烂漫,三人获准与彼此的文者配见面游玩,顿时欢呼雀跃起来。
阁楼之下,三位白衣少年早已仗剑门外,等候多时。
这时,三位木偶般的童女适时出现,给每位少年送上一段白绫,当中一个朗声道:“阁主有言,文武配每次见面需盲眼辨识,对者方能出阁,错者各自归位,留待下次,不得有违。”
三位少年一阵嘘唏感叹,却也不得不蒙眼照做,待到姑娘们下楼,四周只有一片淡淡的脂粉香,完全分不清谁是谁。
少年缓步上前,各自在黑暗中搜寻属于自己姑娘的气味。他们虽是武者,嗅觉有别常人,然而匆匆一别已逾半年光阴,连对方身形样貌都觉得模糊,哪里还记得其他特征,更别说气味。因而一片茫然,左右为难。
“叶清宁?”
白盛轩首先钻了空子,第一个叫了出来,希望姑娘们能够给点回应。
叶清宁皱着眉头,正自为难,想提示却又不敢,怕坏了规矩,紧接着就听见耳边有人叫“枭枭”,便自转头看枭枭。
谁知那枭枭生性玩唳,不仅不提示,还举手一虚,示意谁也不要出声。
然而,娄式杰毕竟不是冒牌的第一,近半年来功夫又上一成,仅凭她这一举一动带出来的衣襟之风立时锁定了目标,伸手便抓。
方映妍急忙往后一闪,叫他扑了个空,引得另两位姑娘一阵偷笑。
“喂,不带这样的。”娄式杰追出去忙喊。
“那要怎样?”方映妍娇声说道,一边说一边引他去柱子那。
娄式杰见她出声再不犹豫,奋起直追,扑通一声撞在石柱上,疼的哇哇直叫,顿时全场哈哈大笑,连外围监督的童女亦忍俊不禁。
如此一来,场面就乱了,大家各自去抓自己的姑娘。
白盛轩下手最快,片刻就抓住了一个。他匆忙解下白绫一看,果然是叶清宁,顿时喜不自禁,叶清宁则一片娇羞地低下头,心中自是快乐的。
随后,秦业也擒住了自己的汪璇。他们揭开白绫彼此对视,虽不似他二人那般热烈,却也是深情缱绻,郎情妾意。
众人心中不得不暗暗叹服阁主设定的这个规则,这哪里是什么文武配,分明就是夫妻配,简直天造地设。更要命的是,易得阁似乎从未反对过文武配在一起,便更加助长了他们的情意。
只可怜那娄式杰,抓住了枭枭一缕气息紧追不放,刚到跟前就叫她溜了,一会儿上树,一会儿爬墙,一会儿钻草窠,被她遛得团团转,气得直跳脚。然而却也不肯罢休,愤然扬言“小妮子,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你!”
二人玩的久了,那两对也懒得去看,各自领着自己的姑娘下山去了。新人见面各自欢喜,仿佛久别重逢的情人,有聊不尽的话题。
童女见势也都散了,只剩下他二人相互追逐嬉戏。
方映妍也懒得跟他周旋,直接转到后山,叫他连影都摸不着。她心中谨记莫子老师教诲,想要成为优秀的谍者,必要灭情绝爱,因而从一开始便选择压抑自己,冷落别人,不越雷池半步。
谁知娄式杰耐性十足,任她虐了千百遍,依然坚持不懈,不肯放弃。
他将后山转个遍,终于在一角大石上发现了她,二话不说,悄然扑了上去,将她抱个满怀。
“啊!”女子吓得哇哇直叫,急忙挣脱。
娄式杰不仅不放,还强行在她脸颊上猛亲了一口,作为惩罚。
方映妍伸手就要打他,他却跑得比兔子还快,连头发丝都碰不着。
方映妍一时气得满脸通红,欲哭无泪,转头回阁。
娄式杰见势不妙,急忙上前拦住道:“喂喂喂,别这样嘛,亲一口而已,谁让你遛我的?”
“登徒子!”
方映妍骂完便走,一副嫌弃的模样,和从前迷恋的眼神完全不同。
娄式杰心凉了半截,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忙上前哄道:“至于吗?亲一下而已……”
没人理他。
他接着再哄:“枭枭姑娘,我错了,对不起还不行吗?下不为例!”
他腆着脸,弯腰向她认错,嘴角含笑,眉目生情,一双清泉般的眸子闪着明亮的光芒,如同春日的阳光灿烂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