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方紫恒?”男人一收长剑转身问道。
少年并不理会,目光转向面前的书本继续研读,上面写满错综复杂的莫言文。
男人淡淡笑道:“你这样用心,却依旧解不出答案,难道不是在等我?”
少年看他一眼,端着道:“笑话,你是何人?”
“自然是救你的人。”
“先活着出去再说。”
少年说完身形一动,带出生铁碰撞的响动。
男人循声一望,发现他脚下竟戴着一副粗重的铁链,眼神不觉微动,慢慢提醒道:“你指引我取了宝图,自己也能解脱,何乐而不为?”
少年眼珠一转,“错,宝图丢失之日,便是我的死期。”
“这一点你大可放心,宝图只要没毁,你永远是这世上唯一能解开它的人。”
“那你为何还不去取?”
“你不告诉我在哪,如何能取?”
少年望着他道:“我凭什么告诉你?”
男人并不回避,而是不慌不忙道:“凭我是你姐姐的,朋友。”
这时,少年冷凝的目光终于动了,惊喜道:“她没有死?”
男人摇头:“死了,但我从前认识她。”
其实,他有两个姐姐,可不知为何,他们的目标却出奇一致,心照不宣的默认为方映妍。
少年轻蔑一笑:“认识我姐姐的人多了,少来这招摇撞骗。”
男人再次提醒:“你莫非不知,你父亲、姐姐全都死于悯生营?”
少年倔强道:“他们死了与我何干?不会就是不会。”
“所以,你更要助我夺图,这叫互利共赢。”
少年望着他微有所动,他抬首望向窗外,沉吟片刻,忽而决绝道:“楼下。”
男人趁胜追击:“何处?”
“地下。”
“好,爽快。”
“那还不快滚!”
少年说完转身离席。
可是,他的行动却极为迟缓,拖着沉重的锁链一步一步艰难向前,其中一只脚更是颠簸难行。
男人目色一变,暗暗叫道:“你的腿怎么了?”
少年默然:“折了,你看不出来吗?”说完继续艰难瘸行。
男人久久没有说话,眼睁睁看着他回到床榻,安然而坐。
末了,他郑重道:“如果你信我,我可以带你离开。”
少年看也不看,淡淡道:“为了解图吗?”
男人摇头:“因为可怜。”
少年冷冷一笑,“可怜吗,折条腿算什么?总好过被当众奸淫掳掠……”
“你说什么?”男人再次叫道,眼底充满了惊讶和愤怒。
少年目色一暖,望着他一字一句道:“就在今日早晨,他们当着我的面qiáng_jiān了我姐姐,逼疯了我母亲……”
姐姐?男人心中既惊又怕,慌忙道:“你说的是方紫瑶?”
少年点头,忽然一把上前抓住他道:“你为什么不早点来?为什么?”他说完潸然泪下,泣不成声,整个人也随之蜷缩下去。
或许,即使面对夏皇的威逼利诱,他也不曾流下一滴泪,只是茫然摇头,不会。但是,此时此刻,面对这世上唯一关心自己的人,顿觉找到了出口,半年来所受的痛和苦如洪水猛兽般释放了出来。
男人讷讷望着地上蜷缩的影子,无以相告。他不敢想这一切如若让他长姐看见会怎样?她会不会不顾一切地赶来?原来,岳父大人的野心不仅害了自己,更害了他的妻子儿女,还好方映妍及时逃了出来。
所以,这幅图必须拿走。于是,他不再犹豫,转身出门。
“等等!”
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接着,飞过来一个纸团。
男人伸手接住,然后就听见那少年低声道:“如果遇到麻烦,拿着纸条去昭华宫,那里的主人可以帮你。”
随即,门吱呀一声关上,永无回音。
周浚顿觉意外,心想他终究是相信他的,不觉欣慰。
当他摊开纸团,发现上马赫然写着几个莫言文字,心中暗暗一惊,莫非易得阁从未倒下,而是继续由这个少年经营?不过,有一点似乎可以肯定,昭华宫的主人来自易得阁。
他沿着记忆中的路线一路奔至昭华宫,跃身而入,直奔寝殿。
此时,宫内的主人与奴仆早已安睡,藏经阁的异动并未叨扰到她们。
直到来人进屋,悄然踹开了寝宫的门。
屋内闻声而动,却不是女人的尖叫,而是冷静的躲藏与防卫,显然,屋子里的人受过严格训练。
男人不慌不忙,对着漆黑的屋子暗暗说道:“娘娘,我来自易得阁。”
这时,屋内亮起一团火,一只红烛瞬间点燃,映照出女子娇美的容颜。
但是,女子却不认他,只淡淡道:“再不走我就喊人了……”
一个纸团适时飞了过去,女子即刻接住摊开。冷静的眸光随之一动,女子即刻抬头:“跟我来……”
烛火再次熄灭。
俄而,搜寻的大军汹涌而至,火把成行。
“宫里的人都听着,有刺客闯入宫禁,皇上立命搜查!”
与男人高叫声同步而来的是一群束甲仗剑的军士,人人威武庄严,不容小觑。
门外立刻响起了女子的怒骂声:“好大的胆子,竟敢打扰华夫人休息!”
“搜!”
下令的不是军服的长官,而是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男人。男人安静立于队列之外,目光森冷,周身的气息更是令人骇然。
青铜武士在夏国是神一般的存在,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