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时分,阴云密布,天空忽然下起了漂泊大雨,雨水漱漱而下,砸的屋顶窸窣作响,惊醒了病人的噩梦。
女子睁开眼,打探眼前的屋顶和床围,是熟悉的人间,她苦涩一笑,心想,自己怎么还没死?到底如何才能如愿。
可是,转念她便否定了这个决定,不行,她若是死了,清儿便成了孤儿,和她一样的孤儿,她绝不许自己的孩子再有这样的遭遇,所以,她必须活着,然后给他一个完整的家。
“你醒了?”
一个温柔的声音道。
她顺势抬眼,发现床头坐着一个红衣男子,大红的喜服还未脱去。噢,这是她的新郎,来世的丈夫,从今往后便是自己的全部。
“浚哥哥……”她用尽力气叫出三个字。
“恩,”他握住她的手回答她,所有的一切只此三个字便够了,随后他柔声道,“阿映,相信我,一定会比他做的更好!”
她微笑闭眼,算是和过去彻底诀别。
此后的日子,她的新郎日夜陪在她身侧,吃饭喂药换药,一律亲力亲为,日日哄着她开心。孤独的两个人人,就此结了对子,彼此照顾,永不分开。
三日后的一个清晨,一位贵客光临西郊别院,青骢卫首领陈齐英。
青骢卫由周皇直接管辖,其首领的职位虽然不及三军统帅,却也是皇帝身边的亲信,朝廷要员,官居二品。这样大的人物忽然造访,实在令人心惊。
不过,周浚早有预料,如果不是妻子受了伤,恐怕会来得更早。
二人在门外寒暄了两句,周浚便跟着走了。
一行人骑马到了附近一座离宫——关雎宫,一座皇家别院。
二人下马,穿过巍峨的拱门和庭院,便到了一间宫殿外。
门外有禁军守卫。侍卫通传后,两人方才进去。
威严的龙椅上坐着正值盛年的皇帝萧屹,二人一齐跪拜了下去。
皇帝示意平身,微微使了个眼色陈齐英便告退了。
皇帝命赐座,立刻有人搬来了雕花木椅。
周浚并不肯坐,只恭敬道:“属下位卑言轻,还是站着说话比较好。”
皇帝陪着他起身道:“你夫人的伤好些了吗?”
周浚拱手道:“好多了,多谢皇上关照!”
这时,皇帝屏退左右,低声道:“既然好了,能否为朕办件事?”
皇帝请他办事也不是头一次,从来都是派人通传即刻,没想到这次却这般隆重,周浚顿觉任务艰巨,却也不便推辞,只好恭敬答道:“皇上请说,只要是微臣力所能及之事,必当竭尽全力,绝不有违。”
皇帝幽幽道:“这件事只有你能做,也只有你会做。”
“还请皇上明言!”
“朕要你去偷一幅藏宝图。”
周浚哑然失声,瞬间明白了大半,却没有答话。
皇帝接着道:“据查,这幅图已经到了夏国帝都寰帝城,由悯生营亲自看护。”
周浚点头:“可是,据属下了解,悯生营高手如云,易守难攻,想要盗图只怕比登天还难。”
皇帝淡淡笑道:“确实如此,不过总有可乘之机。”
周浚面露疑色,想要听他解释。
皇帝却道:“你可认识方紫恒?”
他一惊,这个名字似曾相识,如果没猜错的话他便是方承远失踪多年的儿子。
“没错。”皇帝接着道,“方紫恒正是方映妍的亲弟弟,说来也算是你的妻弟。”
周浚一时无言,没想到方家一倒,她弟弟反倒跳了出来。
“方紫恒是方承远安插在夏国的棋子,不过与其说是棋子,不如说是质子。”
“质子?”他再次一惊,瞬间预感到事情的复杂性。
“早年,方承远为了与夏国国主百里兴达成某种信任,不惜把唯一的儿子留给了他。”
果然够狠,周浚暗暗叹道。
“可是,百里兴也不是善茬,不仅要求他儿子留在夏国,更要求他掌握全套莫言文……”
周浚面色一喜,忙道:“这么说,能够解开宝图的人不止一个?”
皇帝点头,却并无喜色,只淡淡回答:“本该如此,只可惜,《五部奇书?一毁,没人能够解开宝图。”
这对于周浚来说同样是个好消息,如此说来方映妍或许能够逃过一劫。
可是,皇帝下面的话转瞬令他失望。
“据谍者来报,《五部奇书》原书最后一页,有一段没有附注的语言,无人能解,实际上可以称为第六部,不过只有半部,但是宝图上大部分的文字便是以这半部写就。”
“这么说即使得到书也不能解开?”
“不,传闻书的侧面有提示,得到原书的人经过一番研究便可解开。”
如此,方能对的上吕弦以命护书之实,看来,这本书终究是最关键的。周浚接着又问:“可是,书既然毁了,那还有什么好说,自然无人能解。”
皇帝摇头:“再怎么费解,不过一段文字而已,类似于猜灯谜,有图有真相,终有会有一个答案。”
“那,方紫恒猜出来了吗?”
“方,却造诣不深,听说这幅图到手后,他研习了半年之久也不见成果,搞得百里兴大怒,却也无可奈何。”
周浚立刻提议:“既然如此费解,想来绝非易事,不如等他解开了再盗也不迟……”
“如此,便错过了最佳时机。”
“可是,即便费尽心机盗来,依然无法解开,又当如何?”
皇帝笑道:“你就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