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浚哥哥!”
寥落的屋檐下,女子忍不住低唤,脸上泪如泉涌。
这一刻,周浚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情感,紧紧将她拥入怀中,喘息声不止,额头的汗珠密密麻麻。
原来他出了徐府,一路飞檐走壁满城探查,终于发现了禁军的踪迹,再跟着那群黑衣武士一路追了过来。当他看见她还活着,内心无比激动,却也无比痛苦,但愿今晚可以撑过去。
可是,黑影来的很快,他下意识地捂住她的嘴,一切销声匿迹。
黑衣刺客转转到了墙下,仅仅一步之遥。
他二话不说挥手出剑,一剑封喉。
“快走!”
他拽着她急忙奔向后院,坐上早已准备好的马。
“公主为什么要杀我?”
惊魂初定,方映妍迫不及待地问道。
周浚无言,只暗暗道:“一会儿马会跑的很快,你一定要抓紧我!”说着,一拍马臀疾驰而去。
马速飞快,几欲飞起。方映妍死死地缠住他的腰身,静静望着骏马穿街而过,路过千门万户,再一次踏上逃亡的旅程。
二人眼看到了丹阳街,却从一条窄巷中拐了进去。
“我们去哪?”方映妍隐约觉得路线不对,这不是去徐府的路。
风里送来两个字——“罗府。”
她一脸愕然,去罗府做什么?莫非要寻求罗府的庇佑?
可是,未及多想,骏马悟的停住,面前一行威武的士兵封住了去路。
当先一人喝道:“周浚,你敢和公主做对?”
周浚目光一凛,冷然道:“秦伍,你敢和大将军做对?”
秦伍乃何逢甲心腹,如今手持公主令牌自然有恃无恐,大言不惭道:“瞎了你的狗眼,公主的命令也敢违抗!”
“好,那就看看谁赢。”周浚说完提剑便杀,丝毫不留情面。
对方也不手软,直接全军压上。
周浚作为周国第一剑客,轻易绝不出手,但只要他一出手,对方必死无疑。他用最擅长的割喉之术,如同切瓜般切断了无数禁军的咽喉,一时尸横遍地。
禁军们早已闻之他的勇武,如今正面对抗,竟有些怕了,止步不前。
周浚见势,索性一拍马臀,跨越而去。
沿途不乏阻挡的将士,不过终究都成了他的剑下鬼。
他们径直向前,直奔罗府而去,一路横冲直撞,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势如破竹。
懿安公主惊闻周浚加入了护卫的行列,再也坐不住了,亲自带着亲兵出街围剿,并特意安排了弓箭手。
与此同时,覃怀等找不到方姑娘,却见汴州城内杀机四伏,血流遍地,宫里连番派人也进不去,当即怕了,转而直奔宋府找控骨军中郎将宋允峰。
宋允峰闻言大为震惊,急忙穿衣走人。
身后罗永絮忍不住打听了一下,当即傻眼,愤而叹道:“我就知道早晚要出事,你们就是不听!”
宋允峰丢下一句“你就安心等着吧!”飞也似得跑了。
这个时候,他也不管什么宫规律令,连夜召集控骨军嫡系人马,倾巢出动开始满城找人。
一时间,原本安静的汴州城内,热闹非凡,两路正规军外加江湖武士群集出动。
皇宫那头,前来报告城内状况的人一拨接着一拨,却都被挡在宫门之外。
奚越磨破了嘴皮也进不去,立时明白一定是公主安排好的,当即换了个法子,暗请自家侍卫强行把人托住,自己再见机突围。
那两个侍卫自知大错已成,再不抓紧恐怕命已休矣,也只好硬着头皮照做。
两相侍卫大打出手,奚越见缝插针,急忙奔入。
守宫侍卫紧急派人去追。
临近宣德殿时,奚越终被拿下,一时没了法子,只好大声哭嚎:“公子!公子!”
原来,徐为任被紧急召进宫不过是公主的把戏,皇帝也是受了公主的托付,陪她演一出戏,至于到底什么戏幕皇帝也不过问,只要一切皆在掌控之中即可。
此时,徐为任与皇帝正在殿内对弈,听见哭嚎当即警觉起来。
皇帝也听到了,对着门外道:“何人在外喧哗?”
守夜太监急忙来报:“回皇上,是一个奴才得了失心疯,奴才这就去……”
这时,耳边再次传来呼声,像是喊什么公子之类的话。
可惜,只有一声,瞬间又被摁了下去,一切恢复平静。
徐为任一向小心谨慎,不肯轻易罢休,即刻起身道:“皇上,微臣还是去看看为好。”
皇帝点头同意。
徐为任转身推开殿门,沉声问道:“来者何人?”
阶前负责缉拿的侍卫忙道:“回驸马,有人夜闯宫禁已被拿下了。”说着就命人赶紧抬走。
然而,被抓的那人却不消停,即使全身被捆,也依然拼了命地狂腿乱踢,企图引起外人的注意。
这样的举动确实有异,徐为任毕竟不是糊弄之人,决心亲自上前查看一番,即刻嚷道:“慢着!”
说完,他走上前就着宫灯仔细一看,竟是奚越,顿时吓了一跳,立刻拔了他口中的棉布,随即就听见一声哭喊:“公子,不好了!姑娘出事了,公主要杀她!”
徐为任听完心头一震,立问:“哪来的消息?”
“周浚!”
徐为任闻言内心一紧,顾不得向皇上请辞,转身就走,忽见他浑身五花大绑,再一看身后那几个侍卫,人人低头,战战兢兢。
登时明白,看来懿安公主早就安排好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