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怎么了?”凝霜在旁吓了一跳,急忙拉住她问。
方映妍痛苦之中忽地反应过来,连忙摇头:“没事,没事……”
“到底怎么了?”凝霜不解,却有一种极为不祥的预感。她顺着她的目光去找,发现地上恰好躺着一张白纸,纸上贴了好几个信笺,像是什么绝密文书。
她看不懂,只好将它捧到小姐面前问:“这上面到底说了什么?”
方映妍无力地靠在门上,缓缓摇头,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到底怎么了?”凝霜忽地一声大喊,似乎意识到什么。
“别问我,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绝望哭喊,一时泣不成声,从前关于娄式杰的一切全部浮现出来,他们在选配大会上的初遇,在秋冥山的相知,以及日后的种种,无一不是快乐的,他们永远都是彼此最信任的依靠。直到那一夜,那个恐怖的最后一夜,他和别的女人躺在了一起……
然后,父亲要杀了他,他拼命逃,她拼命救,临别前他说他一定会回来。
可是现在他死了,他居然死了!不,她绝不接受这个事实,为什么,父亲为什么要治他于死地?
“父亲!”她仰天长啸,泪如泉涌,“你太过分了,我恨你!我恨你!”
凝霜似乎明白了一切,手捧着那张纸瑟瑟发抖,脸上泪如雨下。
她转身将她抱住:“凝霜,对不起,我没保住他,我没保住他……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她一遍一遍的认错,可是对方却无动于衷,只是茫然的坐在地上流泪,仿佛整个世界都塌了,原来一切不过是空等,他早已死了,早已死了……
两个绝望的女人抱在一起不知疲倦地痛哭流泪,哭声传遍方府的每一个角落,引得丫鬟们驻足观望。
两个胆大的丫鬟想要进来劝哄,不想竟被一个“滚”字撵了出去。
方映妍心知那些文书的重要性,果断收起来原样放好。
她命人将凝霜抬回晴方院,自己将门锁好,转身离去,永远告别那座充满了血和泪的屋子。
是夜,她将凝霜安排在自己床上,二人相拥而卧,相拥而泣,转转一夜,虽然谁也不曾睡下,但伤心的灵魂总要相互依靠才不至于过分凄惨。
黎明来时,晴方院的黑暗却是依旧。
仅仅一夜,一向坚韧的凝霜忽然就倒了下去,再也无法起来。
方映妍一摸,发现她额头滚烫,顿觉不妙,急忙请来大夫诊治。
然后,她亲自煎药、喂药,伺候她的起居。
可是,凝霜还是日复一日地发着高烧,像是再也不能好了。
她日日守着她哭求:“凝霜,都是我的错,你原谅我吧……”
“我和你结拜,你做我的义妹,然后我们就是亲姐妹了,我有的,你全都有……”
“我让徐为任给你找最好的男人来配,做明媒正娶的妻子,生一堆孩子……”
“实在不行,你就和我一起嫁给他,总之我负责到底,我求你不要这样,我好难过,好后悔……”
她们的日子这样艰难,汴州城贵公子也同样苦恼不堪。
大将军徐为任自打回京后,日日有人上门提亲,而且提的都是各大世家小姐,甚至还有王府的郡主千金,身份之精贵没有一个可以拒之门外,只好硬着头皮强受着。
当他好不容易逃出去,透口气,却发现所到之处都是媒人,身边的朋友、同僚、甚至王侯几乎一夜之间全都成了媒人,无论是上朝议事,下朝办公,永远有甩不掉的眼神存在。
他们要么在等待答复,要么张口就来,要么还在赶来做媒的路上。
他真想敲着大鼓告诉所有人,“你们都别来了,本将军早已心有所属。”
可是,他不敢,那样的话那个姑娘便会成为众矢之的,一定会有人不辞辛劳去追踪查询,然后锁定目标,一路追到江宁去找她的麻烦。
为此,他还特意一遍一遍地告诉那些见过她的手下,谁要敢透露一个字,格杀勿论。
然而,他所到之处依旧繁华旖旎,永远有女人在偷窥和追逐,直逼得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成天闷在家苦读圣贤书。
当此之时,周浚忽然出现在他面前。
“你回来干什么?”他大惊失色道。
“事情都办妥了。”周浚回答,永远一副静默服从的模样。
“那也不行,赶紧回去!”
“可是……”
“可是什么?”
“襄王殿下命属下即刻去趟悯生营。”
徐为任听完一脸无奈道:“那就去吧。”
襄王一向器重周浚,虽然他自己手下强手如林,却找不出一个轻功和鼻息如他那般好的人,所以总安排他去做一些隐秘的事。这次派他去悯生营显然是想探一下悯生营的动向,徐为任自然不敢阻拦。
但是,这样一来,方映妍便失去了最重要的保护。不行,得马上想个办法脱身。
他拉着奚越连夜整理出一份提亲名单,略略一数,居然有近百人之多,这还只是他记忆之中,有身份有帖子的记得住的,而那些忘记的也就直接忽略不计了。
他将这份名单研究了整整一夜,最后锁定目标,一个五品朝议大夫张学易家的三小姐张玉容,庶出。
先抛开庶出不说,一个五品官员家庭的子女竟敢攀附徐府这样的世家,又是炙手可热的大将军,显然门不当户不对。
但是,据奚越所言,这个张玉容在京城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