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们的菜刚刚上桌,迎面走来两个人,那两人虽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却依然气宇轩昂,走路生风,令人忍不住多看一眼。这一看,吓得凝霜差点没叫出声来,竟是徐为任和周浚,果然是冤家路窄。
只见他二人忧心忡忡,也注意不到别人,随便找了个靠墙的位置坐下,要了几个菜,安心等着。
不过,小小的角落想要挤下三人也是困难,刑睿仗着自己不被认识,暗暗转了出来,先去后门找路。方映妍和凝霜则继续藏着,只等他们的菜上桌,便趁机溜走。
过了一会儿,周浚似乎觉察出什么异样,开始四处张望起来。
凝霜忍不住低喃:“那个周浚是人是鬼,怎么这么快就发现了问题?”
方映妍哀怨道:“他鼻子最灵,而且早已记住了我的气息,看来是躲不过了。”随后,开始寻找别的出路。
正说话间,周浚已起身来找,吓得凝霜浑身发抖,最后,不得不转过脸来示意他保密。
周浚借着看风景的姿态与她们打了个照面,转身回到座位。
“怎么了?”徐为任见他行动异常,问道。
周浚淡漠摇头:“没什么。”
“算了,这里太闹,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徐为任说完起身便走。
周浚无言起身,跟着他一同离去。
她二人顿时松了一口气,故意等了一会儿,不见人来,便安然走出来继续吃饭。
谁知,她们刚刚走到桌边,迎面却被一道暗影罩住,抬头一看,竟是徐为任,吓得急忙转身就逃。
二人好容易到了后门,那人再次阴魂不散地出现在面前,挡住了去路。
凝霜吓得急忙躲到后面,将大小姐推了出去。
方映妍一时没了主意,索性正面无视,全当什么都没看见。
“你们怎么也来了?”相比于她们的惊讶与躲藏,徐为任倒显得更为落落大方,仿佛故友相见,一切寻常。
方映妍低着头冷冷道:“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
“我们自然是来查案的。”
“我们也是。”
“哦,那刚好同路。”
“不同。”方映妍说完就要从侧面溜走,却被他抬臂一挡,再次拦住。
她无奈转过脸看他,发现那张脸上尽是掩不住的惊喜,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心中莫名感到一阵悲哀,是啊,假如确实什么都没发生过该多好,有怨报怨,有仇报仇,谁也不用躲着谁,可是现在她对他只有恨和痛,他那天突然发过的疯,以及临走前的落寞,统统都记在内心的小本本上,绝不忘记,永不原谅。
可是,这一切偏偏叫头顶一枚晶莹的玉簪出卖了。
他凝神注视着她的发梢,发现高高拢起的发髻仅以一枚玉簪插饰,虽是男人的装扮用的却是女人的饰物,不过,即便如此也有他的份。
他感到极为高兴,说到底她内心深处还是相信自己的。
方映妍忽然意识到什么,急忙一抬手将玉簪拔了下来,万千青丝随之散落。
她将玉簪高高举过头顶,赌气道:“你来的正好,还你……”
徐为任嘴角一牵,原本伸出拥抱。
不过,他喜悦的眼神却在瞬间暗淡了下去,他发现她的腰身不盈一握,整个人更是瘦了一圈,短短几日她竟瘦得如此严重,一时心疼不已。
“妍儿,能遇见你我真高兴。”他对着她耳旁低诉,抒发连日来的思念,手指在她乌黑的发丝间滑过,如同chū_yè般美好。
而她只是木讷地落在他怀中,身形犹如一座冰山,冷漠,无情,更不可能回答他的话。
不过,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又相遇了,缘分是多么神奇的东西,他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她了,却能在桂唐这样陌生的地方奇遇,如同上天的安排。
“徐将军,我该走了。”方映妍说着便开始从他怀中挣脱。
而他不仅不肯放手反而搂得更紧了,他对着她耳旁低诉:“你走那天我去找过你,我从后院奔到东城门,又从东城门到了西城门,却连你的影子……”
“你说这些没用的做什么?”她急切地打断他的话,根本不想去听。
“可是我在乎!”他捧着她的脸叫道,“我自问对你问心无愧,你不该这样对我。”
她转过头,不予理会。
他继续道:“我承认,曾经确实觊觎过你的书,但是现在我都改了,你信吗?”
“信不信又能怎样?”她转过来反问道,事实上从父亲倒下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已经死了。
徐为任一时痛心疾首道:“现在我已是百口莫辩,但如果我是冤枉的,你是否愿意补偿?是否还有机会补偿?”
她在心中苦笑,哪里还有什么机会,半年后一切都结束了。
他见她无动于衷,顿觉失望至极,哽咽道:“你终究不肯给我机会……”随后默默松开手,放她离去。
方映妍突然得到释放反而有点不太适应,好不容易相见眨眼又要分离,人生真是苦多乐少啊,她伸手将玉簪塞进他手中,冷声道:“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是清白的……”说完转身而去。
他望着她的背影喊道:“那你敢不敢发誓?”
她毅然点头,举起手掌坚定道:“我发誓,凶手一日找不到一日不嫁,一世找不到就一世不嫁,直到死……”
“为止”二字尚未出口,忽然,她的唇被吻住了,再也没有了说话的机会。
他感到无比开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