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直奔主题!方映妍心中窃喜,立刻追问:“您说的这位故人是谁?和我很像吗?”
沈夫人金氏点头,随后示意其他人退下。侍立的两个丫鬟连同凝霜都悄悄地退了出去,将屋门关上。
直到她们走远,金氏方才徐徐道:“和你一般无二。”
方映妍闻言激动不已,“您说的是我的生身母亲吗?”
金氏满意一笑:“是个聪明的孩子,我认识的这个人姓江,名涟秀。”
“涟秀?”她面露疑色,这并不非记忆中母亲的名字。而关于母亲的名字,公开的说法是姓薛,名香兰,是父亲的第一任妻子,当即问道,“涟秀是谁?如果没记错的话,我母亲叫香兰,薛香兰。”
“他果然连你母亲的真实身份都不肯告诉你,难怪生辰年月都改了。”金氏一声感叹,面露不忿。
“真实身份?生辰年月?”方映妍听完更是一头雾水。
金氏捻着手里的珠子缓缓道:“我的这位故人在壬午年八月初十曾经生过一个女儿,她的女儿左臂肩部有一块胎记,状如米粒。”
她瞪大了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恰好身上就有这个胎记,也在左肩,却依然疑惑道,“难道您说的这个人真的是我母亲?”
金氏并不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慨然道:“一晃十七年了,没想到还能遇到你,果然缘分未尽。”她语声释然,仿佛丝毫不怀疑自己的判断。
方映妍愕然,但是天女的直觉告诉她,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这个沈夫人不知是何底细,有何目的,怕不是主动引她上钩的吧?
金氏见她面露异色,并无不悦,而是目光平静道:“听闻你近来小有成就,蜚声江宁,想来大小姐的日子过得还不错。”
“承蒙夫人关照,小女在父亲的照顾下努力成长。”她打算顺着她的话说下去,且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父亲待你可好?”金氏又问。
“好,父亲视我为掌上明珠,呵护有加。”
“呵护,呵呵。”金氏一声冷笑,再一次望向她的脸,表情怔忡,似有泪水盈余睫中。
方映妍一脸茫然,慌忙施礼:“夫人,是我说错话了吗?”
金氏捻了两滴眼泪,释然道:“你娘要看见你现在这副模样该多好?”
一个“娘”字令她心念萌动,竟忘记了设防,这么多年,从来没人有向她提起过这个“娘”字,她的人生里没有爹娘,只有父亲母亲和景姨,想到这些便忍不住问:“夫人……”
话刚出口,金氏道:“还是叫我姨娘吧。”
她点点头:“姨娘,您说我娘叫江涟秀,那您知道她去哪了吗?”
金氏摇头:“不知道,我甚至不知她是生是死。当初她生下你没多久就托人把你送到我这,让我转交给你的父亲。我派人沿途去找过她,没有找到。”
“她为什么不直接送给我父亲?”
“因为你父亲刚刚娶了新婚的妻子,不可能接受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
“来路不明?”她忍不住重复一声,莫非自己正如方紫瑶所言,确实是庶出?
金氏轻声慢语:“其实,我和你母亲不过一面之缘。当初我同情她一个人在朱家院墙外哭泣,将她带到府里。原来她是你父亲未过门的妻子,而且还怀了五个月的身孕,可是那个人却娶了别人。”
此言一出,方映妍眸色瞬变,她说的那样真切,表情那样真实,看不出一点作假,现在,她竟有几分相信她。如果她真的是别人指派来的,那她的任务实在完成的太好了。
在她的记忆中,母亲在她一出生时便去世了,所以关于母亲这件事,她从来不多想。
而且,她从来没有过生辰仪式,因为她的生辰便是母亲的忌日,所以根本不值得庆贺。她看着方紫瑶的生辰大摆筵席,恣意庆祝,心中无比羡慕,可是自己从来不敢去尝试。
如今,竟然有人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真的,薛氏不是她母亲,她的出生年月也不对,那么到底什么是对的?想到此,她的脑中再一次响起父亲那句话,立问:“我母亲到底犯了什么错?”
金氏听到她的疑问凝眉半晌,随后缓缓摇头道:“我并不知她犯过什么错,不过她确实很后悔,如果真有错的话或许错在不该爱上你父亲。”
“为什么?”
“因为她曾说过四个字——引狼入室。”
原来,这便是她的错误。她忽然明白了什么,怪不得父亲抵死阻止她和娄式杰,原来他害怕她会犯下同样的错误。可是,没有理由,娄式杰心地纯良,并无野心,他为什么怀疑他?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妇人说的这样真切,环环相扣,竟然找不出一丝破绽,她开始变得有些抓狂。
这时,金氏从袖中取出一物,缓缓说道:“这枚玉佩是你母亲作为谢意送给我的礼物,我一直珍藏着它,今日便将它转交给你,留做念想也好。”
方映妍将玉佩拿在手中,发现是一枚通体晶莹洁白的羊脂玉佩,质地绝佳,绝非普通的饰物,随即问道:“我母亲是不是也出自于高门大户?”
金氏摇头:“她不肯说,不过单从她的言行举止可以判断绝非普通人家,如果你愿意去找,或许可以从这块玉佩上找到答案。”
她将玉佩举过头顶,对准户外的光线仔细查看,发现上面繁复的云龙纹中竟然嵌着几个莫言文字,内心一喜,仔细去辩,却有些看不懂。这分是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