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凤微小姐何出此言?”刘婆老到沉稳,不卑不亢道:“老奴自问医术过人,取人心头血绝无风险。再者,这事若未得家主允许,又岂敢擅作主张。”
拿凤余淮来压她,呵呵。
“狗尾续貂。”夏秋剜了她一眼,嘲讽道:“在我师父面前,你也配自称医术过人?”
刘婆深呼吸,“姓宫的已经死了。”
“他即使死了,医德也比你强。”夏秋挑衅道:“都说人死怨消,可你倒是好呀,连他徒弟都不肯放过。”
刘婆的怒气成功被点燃,愠怒道:“乔凤微,我敬你一声才叫你小姐,别仗着自己是祭伺,就敢胡言乱语。”
“怪不得我师父瞧不上你,原来你是这般蛇蝎心肠,真是个老毒妇,今天我就替师父教训你。”夏秋扬掌朝刘婆一巴掌挥过去。
刘婆没想到她真敢动手,一把老骨头重摔在地。
乔叶微拔剑,刺向夏秋。
“你动我试试。”夏秋勃然怒喝,眼神阴鸷煞人,犹如修罗附体。
乔叶微不由一怔,毒物入体摔在地上。该死,大意了!
师徒俩,眨眼都在夏秋手上吃了亏,脸色如锅底灰。
夏秋捡起地上的剑,剑尖轻抵在她如花似玉的脸上,幽幽道:“你说我要在你脸上划两下,你心心念念的情郎,可还会多瞧你一下。”
乔叶微脸色顿变,“你敢?”
“你都敢怂恿你师父来对付我,我为何不敢?”
“住手!”殿外传来喝止声。
凤余淮不怒而威,身后跟着一帮苗仆。流云广袖一挥,她在殿内的主位坐下,“凤微,这是怎么回事?”
“凤姨,这师徒俩不怀好意,一来就想取我的心血头。这哪是取血,分明是想借机寻仇。”
“你误会了,刘婆是凤族的老人,绝无二心。”凤余淮握住夏秋的手,轻声安抚道:“再说,她的医术无人能敌,取点心头血而已,绝不会有闪失的。”
“万一呢?”夏秋嘴角露出抹嘲讽,“凤姨莫要忘了,她跟我师父可是有旧仇的,我师父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难道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吗?”宫老头临死前,除了告诉她秘密,还提醒她要远离凤家提防刘婆。
凤家的女人,果然个个都不是善茬。她们得不到的,就会彻底毁掉。
“凤微,你真误会刘婆了。你师父若安分守已炼药,又岂会落得如斯下场。”凤余淮好言相劝,“乖呀,不过是取点血而已,你配合便是。”
夏秋固执,“要取血可以,但不能取我心头血。”
凤余淮耐心道:“只有用心头炼出来的药威力最好,其他祭伺都是这么取的。”
“那是她炼药技术不行,我师父就从来不取我心头血。”夏秋反唇相讥,“再说,我的血源比她们高贵,岂是低贱之人所能比的。”
“你……”若非要留她到七星连珠那日,凤余淮真想一掌拍死小孽畜,跟她娘那个贱货,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也罢,就先取手腕血吧。”
两只小孽畜互换身份,别的本事没有,贱样倒是无师自通。
凤家家主开口,夏秋这才作罢,撩起衣袖伸出手腕。
乔叶微看到她手腕光洁无疤,欲当面揭穿却被刘婆用眼神制止。蠢货,但凡有点医学常识的人,都能轻易找到理由掩饰。
凤余淮关心备至的问完夏秋的伤情,随口又道:“凤微,你不是失忆了吗?怎么你师父的事记得这么清楚呢。”
“自来了揽月阁,似乎隐约约想起了些。”夏秋目光落在刘婆师徒身上,意有所指道:“尤其是要取我心头血时,那些让人不痛快的记忆,我都想起来了。”
明明乔凤微才是祭伺的第一把交椅,这师徒俩却处处打配合刺激乔凤微,让她的性格愈发乖张跋扈。凤余淮本就不喜欢乔凤微,加上经年累月的矛盾,终于将乔凤微送到不见天,眼不见为净。
如此,才让那个人钻了空子,让裴川的美男计得逞。
取完夏秋的血,师徒俩随凤余淮离开揽月阁。
凤余淮顿住脚步,转身劈手给乔叶微一巴掌,“我让你接近屈萧,不是谈情说爱,而是套取情报的。”
乔叶微打趴在地,她抹去嘴角的血迹,跪在地上慌张地解释,“家主息怒,我从来没有,也不敢做出背叛您的事,这一切都是凤微姐胡诌的,您可千万不要相信。”
“胡诌?”凤余淮瞥了刘婆一眼,“是吗?”
刘婆不敢擅言,抓起乔叶微的手腕把脉,脸色顿变。
“说!”凤余淮厉声道。
“禀家主,叶微的绝情蛊发作过。”
凤余淮盛怒,挥抽而去。
乔叶微吓得脸色发青,跪行上前拉住刘婆的衣袖,“师父,救救我。”
刘婆丢脸丢到家,抬手又是一巴掌,“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若是家主因此误会了自己,非扒了这孽畜的皮不可。
这孽畜挑拨的手段如此低劣,她又岂会没看出来,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倒是那冒牌货有些手段,以后可得仔细了。
连挨两巴掌,两边脸颊肿成猪头。可刘婆折磨人的手段远不止这些,衣袖之内握着手鼓猛地摇不停,乔叶微体内的蛊虫发作,痛得她在地上打滚哀嚎不止。
收拾不了冒牌货,还不允许她拿蠢徒弟当出气桶了?
夏秋站在不远处,居高临下望着满地打滚,痛苦至极的乔叶微,毫不客气地哈哈大笑。
爽朗的笑容,伴着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