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署内,陆庭修埋头处理公务,见着夏秋也不提案子的事。
办完手头的事,他才开始洗手吃饭,瞧那样子,傲娇的跟什么似的。
看他动作怪异神色痛苦,夏秋忍不住道:“你脖子怎么了?”
男女间,先开口的那个,总是被拿捏的。
秉公办案也好,替她出气也罢,这份情她领了。
“落枕。”歪脖子的陆庭修倒吸口冷气。
一夜未眠,好不容易偷空在上趴会,脖子扭了。
遇上夏胖胖,总没好事。
昨晚没吃两口,早上又挨饿,好不容易有午饭,还要歪着脑袋吃。
心情不好,不吃了。
堂堂知县,混成惨兮兮,夏秋于心不忍,“多少吃点,我喂你?”
当然是拒绝。
话到嘴边,陆庭修转念一眼,讪讪道:“你把门关上。”喂饭,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知道他爱面子,夏秋关门时,刚碰到户科吏员抱着大堆公文要进来,喝止道:“这位大哥,休息时间,非请匆扰。”
什么人呀,没点眼力劲,屁大点活都要知县过问,干不死他才怪。
语毕,直接关门。
吏员心领神会,知县大白天要办夏姐。
被夏秋喂饭,陆庭修紧张中透着丝期待,连带着看她的眼神都温柔,手脚不知往哪摆。
二狗的话,陆庭修记得真切,什么为他醉酒,梦里喊他名字,偷偷给他绣香囊……
怎么看,夏胖胖都不是这种人。
靠得太近,闻到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弄得心猿意马。
瘦身蜕变后,夏秋愈发爱打扮,五官精致标致,肌肤跟剥壳的鸡蛋般,光看着都有种想掰开的冲动。
架不住胡思乱想,一顿饭足足吃了半个时辰,陆庭修如置身酷刑,浑身都不自在。
见他实在难受,喂完饭夏秋洗干净手,打算给他按摩。
陆庭修办公不分日夜,夏秋早在内院备了不少好东西。
从内院找了瓶药油,再取来针灸。
抹上油,夏秋驾车就熟摁起来。
别看陆庭修做事雷厉风行,却是个怕疼的,刚上手就嗷嗷叫起来。
“疼疼疼……”
“你轻一点。”
“啊呀……下面一点……对,就那里……轻一点……”
他叫得快活,浑然不知门外有多少衙役听墙角,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
夏姐威武,陆大人只剩叫的份了。
按开了,陆庭修不叫了,时不时哼唧哼唧。
夏秋的手透着凉意,按着脖子很舒服,陆庭修闭着眼睛享受。
按完脖子,陆庭修总算不歪了,但是上瘾了。
“要不,帮我腰也按按?”
没地方,夏秋为难道:“那你趴着?”
陆庭修将案桌上的公文移到一旁,趴着。
“不对,再下面一点,很酸。”
“往左一点……”
“再下一点……”
夏秋无语,弄啥嘞?
陆庭修抓住她的手,往腰背上搭,“这里,摸到没有?”
他的手白皙修长,覆在她手上暖暖的。
一时间,夏秋愣了,陆庭修也顿住了。
一个没松开,一个没甩开。
甚至,陆庭修还握紧。
夏秋还是没甩开。
趴着的姿势太怪,陆庭修转身坐起来,握住夏秋的手依旧没松。
他也不知自己怎么了,鬼使神差的。
不得不承认,确实有点上头。
夏秋抬头,盯着他不放,“你干嘛?”
“我……”陆庭修脸红,眼神闪烁飘忽,手欲松还紧。
他深吸口气,神情严峻道:“夏胖胖,你是不是还稀罕……”我?
话音未落,突然响起敲门声。
“谁啊?”到嘴边的话被噎住,陆庭修脸带愠怒。
夏秋讶然,陆庭修向来温文尔雅风度翩翩,还是第一次见他脾气这么暴躁,感觉要吃人。
握住她的手,已经出了细汗。
他这是……紧张?
陆庭修好不容易一鼓作气,如果夏胖胖还稀罕他,他可以跟她试试。
“大人,华家来人了。”不知死的衙役,在衙署外说道,“说有急事。”
陆庭修松手,夏秋退到一旁。
华家来的是金花,不是找知县的,而是奔夏秋来的。
十万火急,拉着夏秋就要走。
陆庭修被无视,彻底脸黑,重重咳了一声。
当他不存在吗?
还是当县衙是华家的后花园?
陆庭修生气,夏秋顿住脚步,“可是华挺出了事?”
金花着急,“少爷已经绝食几天,非得要见你。”
陆庭修语气不善,“华少爷有病,不该找大夫么?”
“夏姑娘就是大夫呀。”在华家横惯了,金花丝毫不惧陆庭修。
陆庭修脸一沉,“她只是我家做饭的,不懂治病。”
金花寸不相让,“我家公子的病,夏姑娘有药。”
陆庭修怒,紧盯着夏秋,想她拒绝。
夏秋觉得,陆庭修稍微过了。
金花擅闯县衙是冒失,但也是心急华挺。华挺口碑不好,但对她是掏心窝的好,多少次出手帮她。
不客气说,没有他,夏秋根本无法在霖县立足。
如今他有事,于情于理她都该去探望。
不过,她也不能全然不顾陆庭修的脸面,于是将金花叫到一旁,低声问道:“华少到底怎么了?”
金花一言难尽,嗔怪道:“还不是因为你突然瘦成这样,少爷绝望过度。”
夏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