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妍丽换了孝服,怒气冲冲地赶到孝堂,站在院子里大声地吩咐檀香立刻去请李冰之过来,檀香惊吓的脸色都白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一道声音响起:“照你主子的话去做吧。”
李妍丽一看到顾澜烟,顿时火冒三丈:“你还有脸站在这里?!”
顾澜烟笑了笑,道:“母亲去世,偏偏老夫人年迈,总要有人协助老夫人理事的,我不在这里,又该在哪里?!”
“小贱人!”李妍丽几步冲上去就要给她一个巴掌,可是却一眼看见站在半步之遥,冷眼瞧着自己的梅儿,心中顿时打了一个激灵,愣是没敢打下去。
顾澜烟脸上的神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父亲已经交代下来,你在家中只能停留十日,这十日里若有半点行差踏错,立刻就送你回庵中去。
母亲去世女儿都不在身边,你想想看她该多么凄凉呀,所以,妹妹我奉劝你,还是谨言慎行地好,免得让他人看了笑话,败坏了我们李家的名声!”
笑话!她今天一身华服进府,早已被满京都的人看了笑话,还怕什么笑话!
“顾澜烟,你不要以为父亲给你撑腰就有什么了不起,不错,母亲是没了,可我还有吴家,整个吴家都是我的后盾!”
顾澜烟淡淡一笑,道:“我不懂大姐你在说什么,我只知道我是李家的女儿,父亲才是我们的依靠,你若是当着父亲的面说吴家,岂不是让他难堪吗?
不管吴家再好,你也是姓李的,这一点你可别忘了!吴家可没有父亲官大!”
李妍丽气的面色整个都变了,眼神变得无比阴冷,这破坏了她那张漂亮的脸孔,使得她看起来面目可怕:“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你等着!”
“你在说什么?!”一道声音从身后响起,李妍丽猛地回头,顾澜烟已经行礼道:“父亲。”
李妍丽看到李冰之的时候,他满脸的严肃,脸颊却是微微发青的。她顿时意识到刚才自己说的话都被李冰之听见了,心中转眼就搅起了惊涛骇浪。
她用力咬了咬嘴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冷静之后仓促却也没话可说,只好款款跪倒,道:“父亲,女儿回来了。”
李冰之皱眉:“起来吧。”
李妍丽站起来,她嘴边的肌肉像被冻僵了一般僵硬。她慢慢地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盯着他的眼睛——目光近乎犀利:“父亲,母亲是被顾澜烟害死的。”这句话像一片刀刃一样从她口中缓缓移出。
“你说什么?”李冰之沉下脸,一股风雷在脸上一闪即逝。
李妍丽恨透了顾澜烟,此刻看到她正站在一旁瞧着她,只觉得一股热血涌到喉底,奋力把它咽了下去,厉声道:“父亲,我说母亲是被顾澜烟害死的!
我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怎么不过短短的时间就没了?!一切都是顾澜烟搞出来的阴谋,父亲,你和母亲几十年的夫妻,你怎么能这样无动于衷呢?!”
李冰之闻言,脸色变得更加难看,简直是马上就要勃然大怒了,因为他现在最怕的就是被人问起此事,同样的话刚才在前厅已经被吴家的人质问过无数次了!所以他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拳头!
顾澜烟叹息一声,道:“妹妹,二夫人的病逝谁都不想的,你不该这样为难父亲,他已经很辛苦了。”
“你住口!”李妍丽简直是在嘶吼,“我要一个交代!我不能让母亲就这么平白无故被你害死!”
“该住口的人是你!”李冰之震动过后是浓浓的愤怒,他像头恶狼一样狠狠地盯着李妍丽,恨不得把她一口吞下去。他的牙齿用力地挫着,继续要冒出火星来,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句话:“本朝法律严令,丧礼期间身着华服,乃是活剐之刑!”
李妍丽没想到李冰之会暴怒,她简直像被人迎面打了一锤,道:“父亲,你……我是你是的女儿啊!
你怎么会这样对待我们母女!”
“哼!你等着皇帝下诏吧!”李冰之突然冷静下来,目光冰寒地盯着她的眼睛,冷笑着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他脸上的神情是李妍丽从来没有见过的,不仅冰寒彻骨,还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光彩,让人看了心头发凉。
顾澜烟微微一笑,李冰之长久以来一直深爱着五姨娘,现在她明显就是被二夫人害死的……
顾澜烟的眼睛里散发着逼人的光芒,她轻轻闭上眼睛,压住涌向心头的嘲讽,再度睁开眼睛后脸上满是刚毅的宁静,淡淡地说了一句:“父亲,您该去前厅了,那里还有很多的客人在。”
提到客人,李冰之马上又恢复成了那一副带着平静面具般的神情。
他冷笑了一声,虽然在笑,却丝毫没有笑意,就像嘴角裂开了个口子:“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个机会,今天来了这么多的客人,你要表现的像是一个丧母的大家闺秀,别在大家面前丢李家的脸面,你若是不这样做,恐怕连全尸都不会剩下!”
李冰之冷笑着走了,把已经惊呆了的李妍丽丢在了院子里。
檀香看了一眼顾澜烟,心头涌上一阵恐惧,连忙低声劝说道:“小姐,老爷说得对,今天这种日子您不能再闹了,赶紧去招呼客人吧。”
李妍丽猛地瞪大眼睛盯着她:“闭嘴!我的事不用你管!”
檀香嗫嚅着闭上了嘴巴,顾澜烟将一切瞧在眼睛里,微微一笑道:“妹妹,你有时间在这里和我们争辩,为什么不去看一眼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