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舞回到府中,向张平详细地说明了一切。
张平听闻她在镇国公府的见闻,似乎十分惊讶,他沉吟良久,才慢慢道:“若是果真如此,那梅儿倒是一个可用之人啊。”
张舞想了想,却是摇头道:“父亲不要高兴得太早,我瞧那张雪不是寻常人物。
听闻她和梅儿相依相扶来到大梁,梅儿武功高强,又忠心耿耿,是她的亲信婢女。
上一回,在明灵公主府上,蟒蛇在前,那梅儿还拼了命地救她。
可见她们两人之间并不容易生出嫌隙,若是顾澜烟今日的表现是故意做给我看的,那她的用心就值得怀疑了。”
张平闻言愣了愣,正要说话,却听见屋外传来一阵笑声:“张小姐果然冰雪聪明啊!”
父女两人一听顿时面色变了,张平率先站了起来,霍然打开书房的门。
却看见一位贵公子站在门口,他身着锦衣,面色红润,身形颀长,面容俊美,不是韩文又是谁呢?
张平脸上堆出笑意,“啊,原来是文公子,有失远迎。”
他心中却在暗自嘀咕,这韩文居然不声不响来到府上,而他的护卫居然无一人察觉,可见对方武功实在深不可测。
他这样想着,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把人迎了进来,高声命令外面人倒了一杯茶,纡尊降贵地亲自奉给韩文,才笑道:“不知文公子刚才所言是何意啊?”
韩文微微一笑,却是看着张舞,并不作声。
张舞同时也在打量着眼前的人,这位文公子相貌俊美不说,也是个文武双全的人物。
不知怎么甘心在明灵公主府上做一个男宠。
不过,听闻明灵公主对他千依百顺,言听计从,可见此人并不如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她想到这里,微微一笑,道:“是啊,刚才文公子莫名夸赞我,是何意呢?”
她的面色十分天真,仿若只是随口一问。
韩文嗤笑一声,道:“我夸赞你,只是因为你比张大人还要了解顾澜烟其人。”
他见对方面上略有惊讶之意,道:“这顾澜烟便是你所说的张雪了。”
张雪在来到大梁之前,曾经是李太师的养女,又是大燕的郡主,顾澜烟便是她的闺名,韩文这样称呼她,也并不奇怪。
韩文慢慢道:“不瞒二位,我也是来自大燕,而且和这顾澜烟有不共戴天之仇。
想当初,她凭借一张利嘴,骗取郡主之位,杀害了我的父亲,又设计我韩家族灭。
我如今落魄至此,唯一心愿便是向她复仇。
所以二位在我面前有什么话,都可但说无妨。”
两人听闻,都十分惊讶。
张平挑起眉头,道:“既然文公子对这人如此了解,那么依照你看,此事是真是假呢?”
韩文笑了笑,道:“我对她固然了解,可是此人心机深不可测,便是我也难辨真假。”
张舞理所当然道:“那这样一来,我们是否暂时按兵不动呢?”
韩文摇了摇头,道:“若是此事为假,她必定有所图谋。
若是此事为真,我们却不行动,岂非浪费好机会么?”
韩文报仇心切,当然不肯放弃任何一个机会,这才是他今天找到他们的原因。
张平闻言,却是不置可否。
在他看来,想要报仇,先要保住自己。
他固然也痛恨张雪,痛恨镇国公府,但他绝对不会为了这一点就贸然行动。
他已经努力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一时冲动,便将一生努力付诸东流呢?
韩文看着张平的犹豫,慢慢道:“其实若要判断此事真假并不难,只是要借张小姐一用。”
张舞十分奇怪,道:“我么?我又能做什么呢?”
韩文微笑,眼睛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诈:“既然张小姐可以出入镇国公府,那么你能做的事情,就很多了。”
张舞想了想,迟疑道:“可是,那顾澜烟并不相信我,我与她相处,她也是不冷不热,恐怕我套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啊。”
韩文明显不是这样想,他看了张舞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小姐此言差矣,再聪明的人也有百密一疏的时候。
你既然能够接近她,抓住有利时机,未必不能成事。”
张舞听了,便起了三分兴致,美目流转道:“那么照公子所言,我该如何做呢?”
韩文的笑容慢慢变得冷凝,道:“我听闻陈留公主出身宫廷,规矩大,脾气也不好,此事可是真的?”
张平笑道:“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那老太太这两年也是慈眉善目得很哪!”只不过在他看来,对方全然都是伪善了。
其实陈留公主年轻时候坚拒任氏归府的事迹,的确很有名。
韩文笑了笑,道:“一个人的秉性是不会变的,陈留公主出身高贵,绝不会喜欢这等龌龊的事情。
她又很重视家族名声,你们当面透露给她知道,必定引起一场风波……
那就端看顾澜烟是救还是不救了。”
张舞怀疑道:“救,是如何?不救,又是如何?”
韩文唇畔含着一丝冷笑,道:“若是她见死不救,眼睁睁看着梅儿去死,那此事定然是真的。
若她出手相助,哪怕只说一句话,这件事情定然为假,不过是一个圈套罢了。”
他觉得自己对顾澜烟已经是十分的了解,对方固然狡诈,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便是十分重视身边的人。
若梅儿真的犯了错,她自然觉得受到了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