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犹如剪影的鸟居下,神社内,并不如外表所见一般平静如常。
三个身着便服的男人手拿电筒在栗原司已经查看过地方仔细探究,寂静中唯有脚步声在神社内回响。
三人呈犄角式向外查询,以中心为,很快将整个神社探查完毕,重新回到中心,同时熄灭两盏电筒,只剩下鬓角斑白的年长者手中的电筒还有亮光。
光线只能堪堪照清楚三人周围的一圈,更远的地方再次陷入黑暗。
公园内电灯并未全面铺开,仅有沙坑游玩区和道路旁立有几个白炽路灯,剩余的地方只能靠那不知从何由来的光线照亮。
神社内更是如此,被树林围绕,光线几乎被繁茂的树叶所遮挡——尽管是在冬天,公园内的树木依旧生长旺盛。
一片黑暗中照耀三人的光线显得是那样弱小。
查询完毕谁也没说话,这样的沉默持续了半分钟,鬓角斑白的年长者才稍微侧头对自己右手边的青年说:“倍吉,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倍吉全名安云倍吉,说是青年也不大准确,他处于青年和壮年之间,脸上已经没有青涩之感骨骼分明。方下巴,时常收紧牙关,目光锐利太阳穴凸出,身材魁梧,比起神官来更像一位运动员。或者是健身教练。
还有一点,安云倍吉跟那位鬓角斑白的年长者有几分相似。
“雕像,不见了。”倍吉开口,声音如同他本人一般很是稳重,“我查看的那边雕像不见了,台上有头发的粉末,跟我们在居民那儿发现的一模一样。”
“平台上出现了一条裂缝,因为不确定是否有危险我并没有贸然靠近。另外,平台旁边有碎石块,不知道是否跟雕塑的消失有关。”倍吉一边说发现一边将自己的推断说出,没有半句废话,说完又回到收紧牙关的模样。
“嗯。”年长者点点头,看向左手边的那位,“大岛桑,你那边有什么发现吗?”
轮到自己报告大岛信不像白天面对栗原司那样温和,脸上带着跟倍吉类似的稳重:“安云神主,草地上出现了之前没曾见过的脚印,两种。一种是人类的脚印,另一种有点像鸟的脚印,但很深,跟人类的脚印重叠在一起。”
“哦?”安云眉毛动了动,“也就是说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人来过,在过去三天内。”
“我觉得是这样。”大岛附和。
安云稍加思索,“有人在神社内出现”这个事实让安云有些不安,平静的情况似乎开始发生变化了。几十年没有出现过的怪谈再次出现甚至影响了现实生活中的居民,安云几乎快要遗忘了的有关怪谈的事情卷土重来。
安云寿一,日枝神社的副住持,今年六十二岁。旁边的安云倍吉是他的儿子,今年刚满三十。
在日枝神社里安云的权利并没有匹配他身为副住持的身份,由此才会在接到居民的拜托之后亲自上门。
安云即是前文铃木成美口中公寓管理员找来做法事的神官,好不容易找到的东京五大神社之一日枝神社的副住持。花费了管理员好大一番功夫。
先不去说其他的,光是日枝神社这个名头都值不少钱,管理员顺理成章地向居民收取更多费用。
但实际上安云收的金额比大众想象中少很多。一方面是秉持服务大众的理念,另一方面是因为在驱鬼法事方面安达本人并没有名享东京。
比起驱鬼,日枝神社更为人称道的是求姻缘和赐福转运方面。作为正儿八经的驱鬼分支传承,自从二十世纪来,安达家族在日枝神社内的地位越发降低。
怪谈都没了,要驱鬼分支干嘛?
而且安云家族身为霓虹最古老的几个豪门家族,他们有着自己的骄傲和尊严,进入日枝神社以驱鬼的特技生存,吃的是手艺饭。不屑做些蝇营狗苟的事情,依旧坚持以驱鬼为生而拒绝转行。
这种气节在安云寿一的父亲身上尤为严重,所以在世界变化之时跟不上时代,由此安云家族在日枝神社内的地位越发降低。
身为东京的大神社,日枝神社内每个方面的负责人都有副住持的名号。由于此项传统安云寿一才拿到了副住持的编制。
因为之前的怪谈大清洗,近来百年间都没有安云家族动手的机会,但安云寿一从小是以阴阳师、驱魔神官的标准培养。
仅仅两代人的时间情况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在安云寿一父亲的时代还有零星的业务,到安云寿一这一代几乎没有,直到安云倍吉。
安云倍吉还未真正见过怪谈,只见到过被影响过的后果。比如高烧不退或者染上风邪。但他始终坚信这一类物种的存在,并将消灭怪谈作为己任。当然,这跟他做健身教练的兼职并不冲突。人毕竟要先生存再生活,比起爷爷来倍吉更为圆通。
如今的人们大多不相信还有怪谈的存在,崇尚科学,这也让他们在遭遇不正常事件之时会更倾向于寻求科学的帮助,甚至是心理医生,再次再次才是神社的力量。
不过公寓管理员信神社。
总而言之,安云寿一和倍吉出现在这儿是为了解决附近居民的梦魇情况。在此之前他们来踩过点,大致了解了情况,也如栗原司一般对放在平台上的雕塑产生了怀疑。
但因为没有做好准备便没轻举妄动,等到今天做足准备再来查看之时没想到雕塑会消失不见。
至于大岛信则是唯一愿意跟安云寿一晚上前来神社的壮丁。
神社内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