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妖。”苏越只简短答了一句。
他心中有个猜想,但无法确定。
白梨手心有些冒汗,不知是因为只和自己隔了一个苏越的降妖锏,还是越走越近的那个女子。
苏越的降妖锏,是个妖都知道退避三舍。
偏偏二人已经挡下了她这么多长钉,她还敢步步逼近。
白梨总觉得苏越这句是妖,未免太武断了些。
“你可是居灵吗?”
白梨还在胡思乱想着眼前之人究竟是不是妖,却听苏越抬高音量问了一句。
她不由地顿时一愣,脑海中的猫三狗四眨眼抛了个干净。
居灵?那个他们打算来囚山救的妖仆吗?
白梨忍不住好奇,又从苏越的腰间探出个小脑袋去,先是被他手里的降妖锏唬了一跳,随即抚了抚心口看向那女子。
她顿住了脚步,不过没有回答。
“我是苏越,妖狱之首。”苏越倒是不急,坦诚地介绍起了来意,“这是狐妖白梨,我们此行,是为了将你从牙鸢手中救出来。”
那女子眼中的平淡似是明镜般的湖面上落下了一片秋叶,突然有了一丝波澜,转眼又消散不见。
救?
呵。
她又继续走来,掌心微张,薄软的袖口有清风灌入,飘动之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掌而来。
苏越面无惧色,左手将白梨往身后一推,右手举起降妖锏,反手朝那女子腰间横劈过去。
女子收招不及,白梨眼看降妖锏的金光划过她的腰际,电光火石之间,一阵焦味传来。
苏越竟然伤到了她?!
白梨瞪着眼珠子地看着这一切,心中啧啧啧地打着小算盘。
是个妖都怕降妖锏,可这姑娘就这么直愣愣扑了上去,这要真是个妖,是脑子不好使吗?
苏越一击就能在她腰上烤肉,这要真是居灵,他们费尽心机千辛万苦从牙鸢手里救出来又能使上有多少用?
正在白梨心里嘀嘀咕咕之时,眼前的一幕,却令她顿时呆住了。
那女子被苏越伤到腰际,堪堪站稳,腹部的灰纱散开,肚子上横着一道口子发黑。
可她却依旧面无表情,似乎这个重伤不能将她如何一般。
不过几息之间,那道口子里,竟然掉出了几个焦黑的东西,一团团的看不清是什么。
那女子手心一转,都不曾朝这几团东西看去,那些焦黑的玩意儿就化作了烟雾,盘到了她的手中。
白梨眼睁睁看着她抬起手到自己的口鼻边,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掌心的烟雾便被她尽数吸入了体内。
等那女子再睁眼时,她的腹部别说伤口了,就连灰纱都完好如初,与方才没有一丝差别。
这?这是……
白梨蓦地想起,苏越与她说过,妖仆又无数细小之物汇聚而成,一旦消逝必须被自己吸收。
莫非眼前这位,真的就是妖仆……居灵?
白梨还没回过神来,就听苏越笑了一声,又对居灵开了口:“我说救你于牙鸢之手,并非戏语。我与白梨此行囚山,就是为你而来。”
居灵望着苏越,面上不再有波澜。
“你若心中尚有戒备,我能理解,”苏越依旧不紧不慢地劝说着,似乎并未在乎居灵的毫无反应,“你若不信我二人能救你,那便等着看就是。”
白梨瞅了瞅苏越,又瞅了瞅居灵。
这俩,一个鸡同鸭讲,一个面无表情,完全没有一副商量事儿的样子嘛!
白梨重重叹了口气,心说还是妖比较懂妖,起身就要向居灵走去。
正到苏越边上,被他抬手拦下:“你干什么?”
白梨拨了拨苏越的胳膊:“你撒开,我跟她聊聊。”
“你聊什么聊?”苏越不放,倒是记得把右手的降妖锏拿远了些。
白梨斜了一眼他手里的降妖锏,撇了撇嘴没好气道:“你就这么点诚意啊?”
苏越一愣,想了想,将降妖锏收了起来。
“这个能伤到她。”
嗯?
这个声音……
是谁在说话?
白梨一脸懵地看向居灵。
“你……你说话了?”
不怪白梨懵神,方才那个声音,根本不像是一个人在说话,更像是……四面八方一些细碎的声音混到一处,似男似女,还有回音一般。
不知道的,只会当是自己幻听了。
居灵望向白梨,不曾回答,眼神却是深不见底,仿佛要看穿她一般。
几息之后,居灵转开眼,抬起一指,悠然指向了苏越手中的降妖锏:“我说,这个能伤到她。”
白梨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这才发现自己方才以为的幻听,确确实实是居灵说的话。
她咽了咽唾沫,稳定了心神。
自己好歹比苏越强点儿,居灵肯说话了对不对?
“你说的她……是牙鸢吗?”白梨试探着又问了一句。
居灵点了点头,双眼依旧紧紧盯着她。
白梨眯了眯眼睛,露出个略带谄媚的笑:“哎呀,这个,我们……是来找牙鸢……”
妈呀,才两句就漏了气。
居灵又看向苏越,完全无视了白梨的话般自顾自开了口:“你若是来救我,可知曾有智者预言过我的命路?”
苏越点头。
“既然如此,”居灵扯起嘴角,咧出一个苦笑,“是一脸正气的你,还是这个……”
居灵转头看着白梨,话语犹豫间,似是找不出合适的词来:“……这个天真的孩子?”
天真的孩子?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