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剂而已,别担心。”奕珏抖了抖小手上的粉末,眯起眸子注视着花浅兮,唇角漾起似笑非笑,“我哪里有你心狠手辣啊,真觉得没有人见证过那一晚吗?”
收敛起孩童纯真面孔的奕珏像是摘下了虚伪已久的面具,让花浅兮有些陌生。
“不过,我也帮过你,不然……你早就死了。”
奕珏清冷的眸光像是伺机的毒蛇,耀武扬威的吞吐着蛇信子,明晃不定的眸光轻而易举的看穿了花浅兮所有刻意隐藏的小心思。
花浅兮定定的对视,像是第一次看清了他阴冷幽暗的面孔。
花浅兮和奕珏轻巧的躲避着狱卒的视线。
牢狱的拐角弯弯绕绕,两个矮小娇瘦的孩子轻松蔽身。
【大外甥女!绕到后面,甬道里有个后门!】
“那里有个后门。”
花浅兮直接指向绣花针说的方向,压低着嗓音。
“我知道。”
奕珏勾唇,早在那一次他潜出牢房时,就已经和贴身侍卫打点好了全部。
甬道昏暗而狭长,是无人涉足的禁地。
奕珏收敛了玩味的笑容,走在前面开路,不放心的把身后小丫头的小手攥在手中。
她是一个胆小的笨蛋。
甬道的尽头是一座久未开启的石门,边缝里布满了青苔,留下了岁月的痕迹。
喜好潮湿的虫子一动不动的窝在泛着恶臭的水洼里。
花浅兮刚想伸手探探石门找机关,被奕珏一把拉回,“说你傻你还真不让我失望,不怕石门上有剧毒?嗯?”
后门无人看守,可却从来没有人闯出。
奕珏总觉得有些蹊跷。
少年单薄的怀抱里微暖,透过囚服,感受得到属于他强而有力的心跳。
花浅兮有些不自在的别过小脸。
【大外甥女,机关在檐顶!】
檐顶?
花浅兮为了不牵扯到结痂的伤口,费力的扬了扬头。
确实看见檐顶已经掉了漆的牛头马面上,有一团不和谐的凸起。
“那里是机关!”
花浅兮低低地惊呼。
小身板被人托举,奕珏稳稳的将她扛在自己的肩上:“试试看,能碰到吗?”
“碰不到。”花浅兮伸长了胳膊,指尖因为用力微微颤抖。
“踩在我的肩膀上。”
奕珏淡淡的回应,干燥温暖的手牢牢的抓住花浅兮的脚踝,她的脚踝纤细到不足一握,奕珏生怕花浅兮失足跌落。
再靠近一点。
花浅兮颤巍巍的指尖终于触碰到机关,狠狠的推了下去。
一声巨响。
奕珏的脚底仿若是悬崖坍塌般的震动。
厚重的石门乍然拔地而起,掀翻边缝里锋利的碎石块。
刺目的阳光肆意朝着阴暗潮湿的牢狱里泄进。
奕珏下意识把小丫头护在怀中,白嫩的小脸瞬间被石块刮蹭出伤口。
花浅兮尖叫了一声,眼皮上的毛细血管突突直跳,小手紧紧地捂住了眸子,任由从未见过阳光的躯壳缓慢的接受着温暖。
她逃出来了。
原宿主压抑的情绪一同迸发,刺激着花浅兮的眼眶一阵酸楚。
仅仅是向前走了几步,体力不支的花浅兮腿窝一软,跪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