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覆在她手上的手指一僵,再看时,面上眼中的期待也尽数褪去。
“母后给你做主,今日便让你父皇好好的抽他一鞭子。”
顾卿澜压了压止不住上扬的唇角,似忧愁般,“殿下到底年岁还小,不懂事也是有的,等过两年也就好了。”
这话就仿佛是在烧的噼里啪啦的柴火上浇了一勺油,沈姝朝着景陌的方向冷冷的看了一眼,“他还小?像他这样年纪的男子,在京城里面孩子都能满地跑了。”
“是儿臣无能。”
“好孩子,你可千万别讲错处归到自己身上,都是陌儿眼瞎,没能看到你的好。”沈姝将手上的珠链褪下来顺势滑到顾卿澜的腕间。
“这是由暖玉雕刻成的珠子穿起来,戴在手上冬暖夏凉,很是舒服。”
“母后,这太贵重了,儿臣不能收。”顾卿澜手指似不经意般落在沈姝的手背上,趁着她不注意的时候多摸了两把。
一眼便能看到这一幕的阿满动了动身子,将顾卿澜的动作挡住。
“你收着。”沈姝故意板着脸,“若是你不收,那才叫对母后大不孝。”
都说到这地步了,顾卿澜只得收回手。
另一边,景陌正在想方设法的推脱不断而来的酒。
若是真如赵德忠所说,他的酒量极好,就算是醉后也绝不会做出不适宜的事情,今日这些酒,他喝便是喝了。
可偏偏他醉后做出的事情自己都不敢想象。
今日又是同太子妃同床共枕,万一再醉着惹怒一回,岂不是得不偿失。
景玄指尖捏着酒杯,小小的抿了一口,“今日是家宴,又无外人,不喝酒只喝茶水,算什么男人。”
景陌:“……”
“父皇,儿臣近来身体不适,太医说不宜饮酒。”
听到这话的景玄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目光逐渐往下移了移。
身体不适,可瞧着也是面色红润有光泽,力气大到能打牛。
近来皇后总是向他抱怨太子不近女色,绝色倾城的太子妃娶回来非但不去亲近,反而总是远着。
这倒罢了,太子口中的言玥,他似乎也没听说过两人之间有实质性的关系。
莫非,太子身体的不适之处是在那里?
大约是酒喝得多,景玄脑中的想法也一个接着一个的冒了出来。
半晌后,他一眼难尽的说道,“回头朕让季太医去给你把脉,你还年轻,这病有的治。”
季太医,太医院院首。
祖上几代都是宫中的太医,医术十分了得。
男人与男人之间,有些话是不需要多说的,或许一个眼神便可以体会。
景陌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黑沉,半晌,他才吐出几个字,“父皇,不是你想的那样。”
“朕知道你爱面子,有些事情不肯说,不过这种病若是现在不治,等你想治的时候就后悔莫及了。”景玄抽出一只手,安慰一般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季太医也不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病了,满京城里他治好的人,两只手数都数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