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额娘如今似的,额娘心中也恨李氏恨得紧,这恨我不会忘却,只是眼下着实不是恨的时候,额娘得先照顾好自个儿,让自个儿的身子好起来,照顾好你和你未出生的弟弟妹妹,这才是最重要的。”
景顾勒冥冥的有些懂额娘的意思了,只是以他如今还是不能完全理解了去,不过额娘的话他是牢牢记住了,且等着日后在好好的琢磨,眼下经了额娘这般一说,他心中着实开阔了不少。
年甜恬瞧着景顾勒点头,只当是小孩儿理解了不拿旁人的错惩罚自个儿了,并不知自个儿的这番解释还给小孩儿种下了腹黑的种子,且就那套恨过理论,景顾勒以后用的比年甜恬还滚瓜烂熟的。
年甜恬倒也没一直和景顾勒说这个的,且说完了,便寻了旁的话来说,一会子问问景顾勒昨儿都学了什么,一会儿问问人前些时候背的书可还记得。
年甜恬今儿醒得早,因着身子还虚,说着说着便有些精神不济,景顾勒发觉了,还药哄着额娘睡,学着额娘平日里哄他的样子哄额娘,还给额娘唱了好几首儿歌。
年甜恬听着景顾勒唱得五音不全,一句歌词儿六个字儿恨不得六个调儿,着实好些的厉害,不过心中是极其熨帖的,便也就着小孩儿的歌声儿睡了去。
直快午膳了才悠悠醒来,景顾勒且一直趴在榻沿儿上守着她呢,年甜恬一睁眼睛便正对上小孩儿托着腮的可爱样子,心情一瞬间便扬了起来,面上也带了笑。
吉布哈也来了,两个孩子都是听话懂事的,知道她身子不适呢,且都乖乖的安安静静的,一点儿没平日的闹腾了。
若是无聊了,便将小花和小玉抱来在院子里跑跑,或是读读书,又这两个孩子陪着,年甜恬着实心中安稳又不觉得无趣。
便是午间小憩两个孩子都陪着,只是景顾勒觉得吉布哈睡相不好,便不想让吉布哈与他和额娘一并躺在一起了。
可又怕直说了吉布哈不开心呢,便特特叫下头人搬来个软榻来,他且陪着吉布哈躺一躺,因着软榻摆在额娘床榻跟前儿,他便也能一抬头便瞧见额娘了,这才心满意足的歇了去。
年甜恬喝的药里似是有些个安神的作用,着实能睡的紧,上午睡了一上午,午间本是不想再歇了,谁知道用了碗药又是困极,这一歇竟又是两个时辰,太阳都准备落了去了。
正当年甜恬准备叫人扶着在院子里稍稍走走,活动些个躺得酸软的骨头呢,外头忽得又小丫鬟来报,说是大格格和二阿哥过来了。
年甜恬不用想都知道这两个孩子定是来替自个儿额娘赔罪的。
她虽是不会迁怒于大格格和二阿哥,可若是两个小孩儿说了什么叫她原谅李氏的话,她心里着实过不去那个坎儿呢,便是说了什么搪塞小孩儿的话也不肯。
可她若是直说了,怕是又让大格格和二阿哥伤心难过,年甜恬忍不住啧了一声儿,想来想去的,倒不如不见的好,且叫两个孩子也冷静些个,以后别提这事儿了就是了。
“景顾勒你过来,额娘有事儿想请你帮个忙。”年甜恬朝一边儿撸猫的景顾勒招了招手。
心想着先不论二阿哥,首先她和大格格的关系是极好的,断见不得小姑娘伤心,万一今儿拒了她们姐弟俩,再让大格格想多了,她心里也是不愿意的,
若是让下头的人去拒了人,且不说下头人的言辞如何,定是会让大格格觉得她有意疏远了,也显得冷漠了,可叫景顾勒去说便不同了,这也是还含着亲近的意思的,没真不愿意见。
景顾勒半拖半抱的带着胖成球的小花吧嗒吧嗒的跑过来,用那双黑亮的大眼睛望着年甜恬,险些让年甜恬不舍得叫小孩儿替她说谎去。
“额娘您吩咐,上刀山下火海儿子在所不辞。”
年甜恬忍不住笑了笑,心说小孩儿都哪儿学的,这话一套一套的,且先把小花给解救了,而后年甜恬当着小孩儿的面儿又躺了回去,装了虚弱,这才开始进入正题。
“景顾勒,你大格格和二哥过来了,额娘猜她们可能是因着李氏来给额娘道歉的,额娘是想见她们的,她们额娘的事儿我自也不会迁怒与她们。”
“只是这会子着实虚弱困乏的紧,额娘不想让她们瞧见额娘这般样子了,还麻烦你替额娘回了你大姐姐和二哥去,等额娘身子好了再见她们也迟的。”
“跟别说你二哥如今手臂伤得厉害,正是需得好好养着的时候呢,你且劝劝她们去,别不顾自个儿的身子。”
景顾勒忙应下了,细细嘱咐了额娘好生歇息,这飞快的跑了出去,劝大格格和二阿哥先回去。
知道今儿见不到年额娘了,大格格和二阿哥着实失落的,心里不是没想过年额娘因着额娘也恨了她们,可要是真叫人冷着脸将她们赶了去倒好了。
知道被年额娘厌烦着,她们心里也能松了口气,以后想法子好好的让年额娘出了气了,好好的对年额娘好,让她们替额娘赎了罪去。
可没见着年额娘,见着景顾勒了,大格格和二阿哥便也知道了年额娘的意思,这是一点儿不怪她们呢,还允许景顾勒想以前那般同她们来往着。
这般一弄,更是叫大格格和二阿哥心中愧疚难挡,替自个儿额娘觉得没脸,直恨不得没有这般额娘了才好。
昨儿李氏受罚的时候,四爷特特叫后院儿的人都来观刑了,上到格格们,下到看门守院儿的大小奴才,且都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