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扎了针,年甜恬的感觉才回来了似的,感觉小腹一阵儿一阵儿的坠疼。
她先前害喜厉害了,只觉得自个儿要饿死的时候都没这么肚子疼过,这会子真切的感觉让年甜恬害怕极了,可身上还扎着针呢,她不敢乱动了,只咬着牙小声儿的啜泣。
她倒不后悔自个儿去看了二阿哥,只是心里着实将李氏恨了个透顶,便是对着乌拉那拉氏都没那般恨过,她这辈子便是再不得好死,也定要李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敢害她的孩子,她李氏是找死!
年甜恬有些微微的发抖,是气的也是疼的,且看在四爷眼中,直叫他心如刀绞、怒火滔天又是心疼至极,且都背着人悄悄的抹了好几回眼泪了。
吴太医这会子处置着,四爷也不敢上前碍事儿去,那么大个人红着眼睛蹲在床尾的脚踏上,一只手轻轻的搭在年甜恬盖着被子的脚背上,怕失去似的抓着些,替年甜恬捏着把劲儿。
“年主子莫哭了,您着一胎本来就弱些,如今还动了胎气,这怒伤肝、忧伤肺,老夫便是给您用了什么天灵地宝的,也不如您自个儿放平些心绪来的好啊。”
吴太医劝了一句,且瞧着年主子一直哭的样子着实不落忍。
说来他平时可没少见年主子的,年主子每每都是面上带着笑,是着实和气的一个人,年纪又是和他远嫁的孙女一般大,性子也有些像的,便总让他止不住的想照顾着年主子些。
如今瞧着人忍疼含恨,着实叫人心疼。
伤心的时候惯是听不得旁人一点儿劝慰的,年甜恬只一听吴太医的话,便再忍不住声儿了,且委屈的气恼的直接大哭出来。
“我如何放得平!你叫我如何放得平!我伤着就罢了,可她伤着我的孩子了!我恨不得杀了她将她千刀万剐了!倘若我的孩子有一点儿不对,我定叫她偿命!”
年甜恬哭喊着,从来就没有这般气愤失控过。
周围年甜恬跟前儿伺候的奴才且都是一惊,眼神儿都暗暗的瞥向一旁的主子爷,细细观察着主子爷的神色。
心想着主子平日里不私下里说这话,偏这会子当着主子爷的面儿说,又是杀又是剐的,可跟平日里亲和的样子太过大相径庭了,即便这会子主子是苦主呢,主子爷心里怕是也不怎得喜欢吧。
可谁知道四爷非但不喜欢,反倒和年甜恬同仇敌忾了。
四爷这会子红着眼睛也恼的不行,直站起来喊苏培盛:“苏培盛,带着人将李氏给爷绑起来抽鞭子!她不是好打吗!且叫下头人都抽个痛快!”
“她哪只手打的年侧福晋便将她哪只手的指甲给撬了!叫她再不能用了那只手!留口气将李氏遣送回李家!再不许踏入我雍郡王府一步!”
四爷含怒吩咐完,又是叫屋里的一惊,说来李氏这般作为在旁的府上倒也不少见,后院儿的斗争向来无所不用至极,只是大多都是暗地里的手段罢了,极少有李氏这般直接发疯的。
且看在后院和谐的面子上,更是叫外人觉得当爷的有严厉的一面又有仁慈的一面,大多都不像四爷这般罚的这么重,到底是家丑不可外扬,且都是关起门来教训些个罢了。
四爷都打算把人送回娘家了,这一闹可不是什么小事儿。
四爷若是真下定决心将李氏给赶出去了,还得报了宗人府给李氏除玉碟,下头的大格格和二阿哥也必将为之蒙羞,便是将这两个孩子放在福晋名下,也必得叫人指点耻笑的。
大格格如今正是相看人家的时候呢,李氏这一滚出郡王府,即便大格格是郡王府的孩子,想来也鲜少有高门愿意娶了,只有那上赶着巴结四爷的兴许不在意。
可真的不在意吗?
女子的名声大过天,大格格的亲额娘是个被夫家厌弃的,大格格的名誉也必将受了极大的损伤,大格格便是真嫁了什么意欲攀附四爷的人家,关起门来定也得受了指责和委屈的。
年甜恬听着四爷的话,正是哭得厉害的时候呢,气儿还没顺过来就大喊一声儿不成,这一声儿用的力气大了,直喊得年甜恬一阵头晕眼花,险些又晕过去。
四爷瞧着年甜恬这般白着脸的样子吓得不轻,赶紧的过去紧紧的攥住年甜恬的手,一点儿被忤逆的气愤也没有,尽是心疼心软的,只要小格格乐意,只要小格格开心了,且甭管说什么他都能答应了。
倒也是被年甜恬这声儿不成喊得回了几分神儿,四爷冷静了些许,想到了大格格和二阿哥,心中气极又是无奈。
明明的是李氏的错,这会子处置起来竟还连累了两个好孩子!
以前李氏做错了什么便惯喜欢拿两个孩子当挡箭牌的,饶是这会子李氏不在跟前儿,没拿大格格和二阿哥当筏子,他也不得不顾及着,着实叫人憋屈不已。
四爷憋屈着,更是心疼年甜恬了,心想着明明李氏都害她至此了,小格格竟还顾念着李氏的孩子。
这得是多大的胸襟,这得忍了多大的痛苦,他必不能叫小格格再受了什么委屈和伤害了!
年甜恬急促的喘着气,好一会儿了都没平静下来,只是死死的攥住四爷的手指,四爷想的多,她年甜恬可没想那么多的。
什么大格格二阿哥,且在她的孩子面前什么也不是,年甜恬只是恨极了的,只觉得四爷这般处置方法还不解气。
凭什么叫李氏回娘家去,她李氏养好了伤,还是能去了旁的地方好好生活的,怕不是遇见个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