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有毛病,刚才那把剑刺来的时候,他大可不必多此一举。
沈千夏浅浅笑道:“民女是被暗流卷到这画舫边,只是求生而已。”
容湛凝着她,视线描摹着她的眉眼和轮廓,浑身的冷冽敛去了几分。
这湖面能有什么暗流,她这借口未免也太敷衍。
不过,游船上的暗流倒是汹涌,他不由得再次打量她。
容貌无可挑剔,最出挑的便是那双眼眸,冷艳中泛着野性。
发丝湿润地沾在一起,陡增几分魅惑,脖颈处一道浅浅的剑痕。
“沈家三小姐,太子妃的妹妹?”
沈千夏微怔,他对容夜的后妃都有所了解的吗?
她清了清嗓子,低头淡淡道:“是。”
他瞟了眼地上的水渍,眸光微闪,随即后退几步。
“本王这里有衣衫,去屏风后换一下。”
沈千夏又是一怔。
他淡漠地解释:“本王身子娇弱,沾染了湿气可严重了。”
她眼皮扯了扯:“多谢王爷,民女去外边就是。”
他挑了挑眉,面色略微不悦:“你这样子怎么能讨得太子的欢心?”
“我为什么要讨…得…?”沈千夏脱口而出的话刹住,尴尬地看着他。
容湛眼底闪过意味不明的笑,转瞬即逝。
“女子柔弱可怜的样子,才能博得太子的垂怜,比如你姐姐落水被捞上去后哭哭啼啼,太子的心都化了。”
沈千夏无语地看着他,这是传闻中令人闻风丧胆的阎罗王七王爷?
他莫不是有什么精神疾病?
不过他刚才说太子的心都化了?那她这暗中一拉一扯倒也没白费。
感受到容湛探究的目光,她立刻说道:“我们姐妹荣宠与共,太子殿下的心若能化掉,那倒是因祸得福了,民女也替姐姐高兴。”
她真的魔怔了,以为眼前这男子多说几句话就是善茬了。
没搞清状况前,她不能掉以轻心,他可是不折不扣的太子党啊。
容湛收回目光,“换衣服去吧。”
神态淡漠,语气毋庸置疑,果然很七王爷!
她走到屏风后,才发现这画舫虽小,倒是五脏俱全。
狭窄的床榻只能容一人,收拾得很整齐,上面摆放着几套叠得整齐的衣衫。
男子衣袍皆为暗色,上面一套红色的女衫很是扎眼。
沈千夏探出头偷偷瞄了眼他,心底不免唏嘘,前世只知他一直未娶,不曾想竟私藏女子衣物。
恐怕这不娶的背后,隐藏着什么隐秘之事,他们容家果然都是有点病态。
敛去忽然明白之后的悸动,她开口问道:“七王爷,这女衫能穿吗?”
“嗯。”
这会倒是惜字如金了,她拿起那扎眼的红袍,很快便换上了。
走出去再次面对他时,她像是做了亏心事一般,无意窥探到他的癖好,总觉得无法直视。
容湛看向她,眸光微闪,瞧着她那莫名地神色,他冷哼道:“若是传出本王什么,你可知道后果?”
沈千夏无辜地看着他:“七王爷人美心善,能传出什么?”
他的脸色沉了几分,嘴角抽了几下,垂下眸子。
画舫忽然停下,外面传来那修罗的声音:“王爷,靠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