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太和殿的廊道两旁种了很多青玉树,这青玉树是先皇的宠妃种下的,并赐名‘青玉树’。这青玉树枝叶繁茂,有一人高,树叶幽绿仿佛翡翠,既不失柔美亦有阳刚之色,深得先皇宠妃喜爱,也有幸存活到现在。这年轻男子就藏在青玉树的草丛里,听着帝师和曹禄中的对话。
曹禄中道:“祝少保你可能不知道,这谢府上下对小皇帝忠心耿耿,尤其是那谢邈,一直为小皇帝才镇守着边疆,本王想除掉他,但是又离不开他的护国之功。”说到这里,曹禄中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对祝玉瑾摊开了心事,“如今这百官之中,唯有这个谢邈本王无可撼动,按在谢府的眼线也会两天便会被除掉。”
祝玉瑾轻轻一笑,微风拂过她的白衫,“小小谢府定不在摄政王眼里,想必摄政王是担心别的事吧?”
曹禄中带着皱纹的脸庞舒展了一下,道:“祝少保,自本王见你的第一眼,便知道你是个聪明人。”
不知道这话是试探还是夸赞,祝玉瑾连忙行礼道:“摄政王谬赞了,微臣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曹禄中哈哈一笑,扶起祝玉瑾,道:“快起来!你说对了,本王担心的不是谢府,而是那谢邈一心想和小皇帝见面。且不说他见了病怏怏的小皇帝会作何感想,如果谢邈或者小皇帝任何一方有了什么想法,互相串通起来,那么就是本王现在最大的敌人。”
祝玉瑾在一旁听着,没有插话,因为据明姑留下来的《通志》来看,小皇帝和谢邈是有一些交情的。
据说先皇还在时,谢邈还是一个十五岁少年、项弘是个十岁的童儿的时候,两人曾见过多次面,那个时候,年少的谢邈便向项弘立誓,说无论马革裹尸还是战死沙场,都要捍卫项弘以后的王朝。现如今过去七年了,谢邈做到了,他保卫着项弘未来的疆土,却看着项弘深陷摄政王的困局中无法救他。这也是谢邈一定要见到项弘的原因,因为某些计策只有见到项弘本人后才能下定决心。
“祝少保,能否为本王献上一计?”曹禄中眼中闪烁着不明的光芒,他盯着祝玉瑾傅粉般的面庞说道。
祝玉瑾微微低头,抱了抱拳,“微臣的计谋和摄政王的比起来仿佛蝼蚁一般渺小,还是不说为好。”
曹禄中很享受她的夸赞,笑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有时候这蝼蚁也能排的上大用场!”
祝玉瑾点了点头,她明白,曹禄中这是在试她对他是否忠心,倘若不献计谋,曹禄中会觉得她无用,倘若敷衍了事,曹禄中定会觉得她不忠,于是,她想了想后,道:“依微臣之见,既然谢将军想见小皇帝,那么必定是对小皇帝抱有希望,那么我们就在这其中设上一局,搞毁谢将军对小皇上的希望。”
“哦?”曹禄中脸上流露出一丝感兴趣的模样,示意祝玉瑾说下去。
廊道下,青玉树草丛里藏着的男子,听了祝玉瑾这一番话后,全身气得发抖,紧紧的握着拳头,继续听着他们的对话。
祝玉瑾继续说道:“小皇帝最近虽说身体孱弱,但是心绪稳定,但是他性格易怒,首先要惹怒他,然后再让将军府派人来看望小皇帝,说一些百姓暴乱的事,影射小皇帝的无能,这样的话小皇帝定会怒杀将军府的人。到时候谢邈知晓了自己的人被皇上杀死,便会对小皇帝失去希望,就会彻底断了他的念头。”
曹禄中听完祝玉瑾的话后,盯着祝玉瑾看,那种眼神里闪烁着各种意思。祝玉瑾很想把持住自己的想法,但是这些话一出口,她便能猜到曹禄中可能会把她列为危险的对象,可能会想如果有一天她叛变了会成为大威胁。
实际上曹禄中的确有这么想,他首先觉得这个计谋很好,坐收渔翁之利;随后看着祝玉瑾,很意外这个年轻帝师能有这样阴损的招数,利用好想必以后会是一个很好的棋子。
“微臣僭越了,还请摄政王恕罪!”祝玉瑾连忙半跪而下。
曹禄中又是一笑,扶起祝玉瑾,道:“没有,祝少保做的很好,本王决定提你为少傅,以后多为本王出力!”
祝玉瑾连忙跪地叩谢,她必须装作很受宠若惊的模样,倘若不小心流露出其他感情,就会被心思细密的曹禄中发现。
两人说着,走向了太和殿。
冯焕洲从青玉树草丛里站了起来,他看着帝师和曹禄中一前一后消失在廊道,那眼神中含着深深的恨意,这个祝玉瑾!原来就是一个曹禄中派来的奸细!他一定要把这个消息通报给项弘!
祝玉瑾准备去找项弘,但是御花园里没有他的人影,寝宫里,御书房里都没有。从太监哪里打听了一下,才知道项弘去了养心殿。
祝玉瑾记得,项弘非常不喜欢养心殿,因为养心殿是前朝皇帝也就是项弘的父皇经常住的宫殿,亦是许多朝皇帝住过的宫殿,那里正气浩然,充满了历代皇上的龙气;项弘一到养心殿,便会把自己的德行和前朝皇帝作比较,做了比较后就会觉得自己无能无用,所以他才会选择住在别的宫殿。
当祝玉瑾走到养心殿的时候,看到项弘正坐在殿面的宝座之上,他身穿蓝紫色便服,脸上的毫无表情,身后的牌匾以及金黄色的屏风铭文把他映衬的格外神武。小皇帝脸上的稚气在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真正帝王该有的英武。
在项弘的身侧,站着冯焕洲,他正冷冰冰的看着祝玉瑾。
祝玉瑾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