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士看到了林一亭潇洒模样,全然不信她是从军营大牢中逃出来的。那是个什么地方?神仙进去了都得扒层皮,她手足俱全,行动自如,根本不曾上刑,现在牢房也这么敷衍了。
林一亭冷冷道:“你不是来接我的吗?我要去见李少帅,他得给我一个交代。”
罗平真不相信这话是从林一亭口中说出来的,这不就是本末倒置了,到底是谁该给谁一个交代,他都搞不清楚了。
“你的马借给我,还是我自己走回去。脚程有点慢,我怕你的主子等不到我。”
罗平拍马,将士牵了一匹骏马出来,林一亭翻身就上,丝毫不见迟钝。拍马就走,速度之快,连罗平都只有奋力跟上。将众人甩下好远,罗平飞奔到林一亭跟前,道:“你可知道,少帅要杀你?”
林一亭并不在意,道:“他若要杀我,不必等着你来给我说。”
罗平轻笑,道:“就算少帅要杀你,你也要回到蓉城求死?”
林一亭看向罗平,这时候的他活像是一个奸细。李宣盛杀不杀林一亭,决定权不在罗平手中,他为何急于将这件事告诉林一亭,难道想让她知难而退,不回蓉城?
“我为大帅效力,命早就交到了他手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不就是那帮老家伙天天挂在嘴边念叨的吗?原来还有人和我一样不信邪。我凭什么要送死?我不会死的。”
罗平侧目看了一下林一亭,一鞭子打在马屁股上,狠狠地,剜了林一亭一眼。
这样飞奔,回到蓉城也已经到了傍晚,夜色未明,残阳依旧。
林一亭在帅府之外勒马,下马飞奔而去。门口将士将她拦住,有些惊讶,叫了一声林大人。林一亭自然地答了,道:“少帅可在里面,我要去见他。”
守门的一脸懵,全然不明白这个情况,林大人现在不应该是一名犯人,被押解着进门吗?可看看她,精神奕奕,一副不进大门誓不罢休的模样,活像一名债主,没有半分的自觉。
罗平后一步赶到,见了这幅场景,见怪不怪,挥挥手道:“少帅还在里面等着,放她进去。”
守门将士这才敢放行,林一亭熟悉帅府之内的一切布置,穿过堂屋,三两下就越过众多巡逻的兵丁。这些人看着她也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她一路到了灵堂,双眼有些模糊。之前的帅府虽然冷清也有四季常开之花,戍卫虽然森严,也有人情冷暖。如今黑白两色,将原本的活力遮掩住了,哪里还有威风可抖。
灵堂外面站着小臣,瞧着林一亭一路夹风带雨,来到前面,跪在李帅灵前,行云流水,不带丝毫拖沓,显得他们这群人白吃了这么些年的干饭。
暗中的鹰眼也见到林一亭。之前与她说话,都不见她搭理的,这下子怎么这么着急,火烧屁股一般的。没大没小,教她的那一套功夫都喂了狗不成?
林一亭抬头瞧见了少帅李宣盛,胡夫人,李翰和一众大臣,还有一人,她未曾见过,可眉眼意外地熟悉,他是谁?
李宣盛见她这样无拘无束进来,已经不开心了,又见各位大臣的反应,怒气值飙升,道:“林一,你敢私自离开大牢,越狱。”
林一亭跪着,不卑不亢道:“卑职一心在大牢之中反省,不敢离开片刻。先前是牢头告知,少帅要提审卑职,于是坐着铁牢笼跟着去了。没想到这帮贼子,将我带离蓉城。林一不曾受过如此胁迫,那人却打开了林一的脚镣手铐,放林一离去。”
李宣盛冷冷一哼,道:“你为何不离去?”
林一亭道:“林一未曾伤害大帅分毫,无罪过,为何要离去。大帅如若知道林一在此背负这样的罪名,就算一朝得见大帅英灵,也会令其不安。林一绝不能犯此错。”
“巧舌如簧。”大臣在一旁添油加醋。
李翰见到林一亭安全归来,大喜过望,顾着瞧她,哪里顾得了其他。方才听到有人冒充少帅使者去劫走一亭,他已经觉得再见无望这是失而复得的惊喜。
李宣盛并不惊喜,道:“我刚才派人去将你带来,牢头却死了,你让我相信你。可笑至极,难道这些摆在眼前的事实也会说谎?”
林一亭道:“少帅可知道这世上有障眼法。一叶蔽目,就算真相摆在面前,也不见得能够看清楚。我等**凡胎,自然愚钝。少帅却不然,自能看清林一本心,觉不敢冒犯威严,更不敢私自做主。”
李宣盛看向忠臣,道:“诸位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