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股突如其来的激流击中,李翰伸手想要抓住林一亭,却没想到地面竟然开裂了。无立足之地,眼睁睁地看着林一亭从面前被卷走。她是不会游泳的,这下面难道有一个深潭?她会不会被淹。李翰越想越着急,却又无可奈何。
周围是一片漆黑,仿佛他的眼睛已经失明了。这样的黑暗,没有一点声音,如同与世隔绝一般。他伸了伸腰,手落到一个柔软的物体上。乍然抽离,又试探性地多摸了一下。可以确定不是一个人,刚刚未曾留意卫老,也不知是否同他一样的际遇。
再次确定,是一个软软的东西,有些腥味,还在喘息。难道是井口看到的那只白兔?李翰一手提起,还能感受到一点温度,鼻子上吹来一股气息,夹杂着青草的味道,有些难闻。果真是只兔子。李翰咋舌,苦笑道:“兔兄,你真是与我同病相怜。你又比我可怜些,受了伤。一同掉落在此,成了难兄难弟了。”
李翰的手轻轻地顺着兔毛,这兔子急眼了,一口咬到他的手上,李翰连忙放手。黑暗之中过,闪过两盏红灯笼,眼前出现一股微弱的荧光。
兔子果然都是不好惹的,看似温顺,实则狡黠。装死可以算得上一个绝招了,李翰直接中招。没想到黑暗之中,竟然能够看到兔子的脚上有微弱的荧光,冷冰冷的。之前怎么没有看到?
李翰正好奇,兔子一个飞步,迅速移动。
这东西想必在这里生存许久了,对环境非常了解。若是跟着它走,说不定能走出去。
李翰抱着半信半疑的心态,跟在兔子后面。
白兔的速度非常快,即便是李翰这样历经战乱,千锤百炼的速度也追不上。一个眨眼就消失了。等到转过角落,眼前仍然是一片漆黑。李翰正懊恼,一头撞上了岩壁,头被撞疼了。这里的地势已经不足以够他直立着身子站着了。
兔子的光又出现了,难道它一直没有动?
李翰不解,却见它移动的速度变慢了。难道是在等他跟上去。
前面的山洞更窄了,先时还可以佝偻而行,最后只能爬着,穿过一道狭小幽暗的小道,膈应着骨头,终于能伸一下腿了。路开始变宽了,好像突然挤进了河道里,突如其来的凉风嗖嗖刮着,李翰一个激灵,合抱双手,再看白兔,已经站在一尊神龛之上。
这里有光,能看到白兔的表情。表情?一只兔子竟然露出庄严,肃穆之色,匪夷所思。
这样幽深的地方竟然修建了如此大的一个宫殿,虽无明亮的光,却好像能将周围的事物尽收眼底。是谁能在山腹之中修建这么一个巨大的宫殿?莫非这里是,陵墓?
石壁之上似乎有雕琢痕迹,李翰移步过去。
上面是壁画,雕琢的是一副升仙图,一个巨大的丹炉,旁边拴着一条狗,一位衣着道装的仙人乘白云而去。细微之后,却看见后面似乎还隐藏着一堆卷曲,缠绕的东西。旁边是一副仕女图,再往后看,却是雕刻的一些生活场景图。
有声音,很轻微,窸窸窣窣,在靠近,李翰回头瞧见白兔,依旧一副庄严模样。白毛已经浸透了血,似乎还在顺着下流。刚刚他曾经摸过兔子,已经活蹦乱跳了,怎么又会突然就不行了呢。
白兔似乎在盯着他,李翰想靠近,一瞬间,一股灼人的热浪夹杂着腥味喷到他的脸颊之上。一股呕吐感瞬间袭来。李翰还未来得及呕吐,后脖颈被什么东西擦了一下。冰冰凉凉,如同女人的舌头,一瞬间,他浑身的汗毛根根竖立。
回头,不知道是什么,不回头,完全处于恐惧之中。北方冰原上的狼最为可怖,在等着猎物精疲力竭之时,将头顶在猎物的颈上呼吸,等待着一瞬间,猎物回头,咬破它的喉咙,吮吸鲜血,品尝猎杀的快乐。而这里并非冰原,那后面的是什么呢?
白兔显得有一丝恐惧,两只红扑扑的眼睛,死死地盯在李翰的身后。一瞬间,李翰似乎听到了白兔在说话,不是在耳边,但是他能明确地听到,“还有一会儿,还有一会儿。”
李翰就这样僵持不动,后面的生物,前面的兔子,正好构成一副完美的平衡图。
这样不会立即死亡。
等待,等待,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李翰看到兔子的血在神龛上形成了一个诡秘图案。兔子在说话,还有一点,还有一点。
李翰突然很想回头看,身体的**驱使着他回头。理智却告诉他不能。
鼻尖传来的恶臭味越来越重,李翰实在忍受不住了,突然,回头了。
两只巨大的红灯笼在距离他五米开外,闪烁着死亡的光芒,像是两团鬼火,就那么挂在半空之中。
李翰身形未稳,这两只灯笼迅速移动,直逼面门而来。李翰不躲不闪,稳定身形,心如洪钟,不动如山。只见他两只手臂,如刚劲铁骨,嵌在巨蟒的毒牙上。巨蟒推着他倒退,撞在石壁上。
碰碰,沉闷的声音,鞭打地面的声音,巨蟒的嘶吼,李翰的愤怒,在一瞬间膨胀到极致。突然炸裂,黑暗中爆发出一阵夺目的红色光芒。兔子稳稳的在正中,宛如一座神邸。红光每接触一分,蟒蛇就倒退一步,直到整个空间被全部占据。蟒蛇似乎退无可退,狰狞的脸庞,夹杂着恐怖,一丝一丝被吞噬。
李翰眼睁睁看着一条巨蟒,如粉末一般散落,连他捏在手中的毒牙都化作了粉末,仿佛从未存在过一样。红光过后,蟒蛇的躯干迅速扭曲,弯成一条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