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擂台就跟儿戏一样,上去的都是些花蝴蝶,尽是秀些花拳绣腿,又或是做些小曲小调,半分没有意义。同四曲城的那些公子哥,斗鸡走狗的,也没有多大的区别。王苏衍若是一上场,可能就下不来了,倒也不急着这么快去出风头。拿着眼睛左右张望。
坐在角落的那个不苟言笑的扑克脸,不就是那日码头上见着的,站在李翰身后的那位打手,使得一手好鞭子的臭打工的。他都在这里,难道李翰还不在吗?他的名声倒是传得神乎其技,不过码头那一日,未曾和他交过手,也是遗憾。
端起一杯酒,左摇右晃,眼看就要撞上罗平了。王苏衍尖着眼,注意手中的这杯葡萄酒,专门是挑了色彩最重,最显眼的过来招呼他的。还没近身,罗平就伸出了脚。王苏衍心里好笑,这个人是要故意和他做对的了。一杯酒随着身体荡来荡去,下一秒就要洒在罗平的身上了。王苏衍故意伸脚去拌他,罗平起来的半个身子被他限制了移动,眼看就要撞上酒了。突然砰的一声巨响,桌子椅子散架,飞出好远。混乱中心站着的两个人相互望着,大约只有些衣裳浮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过来,只是不认识这两位。
有人道:“那位站着的,好像是前些日子,招摇过市的那个少年小子。同邹家少公子打了一架,身边还带着三个绝世美人的王家二公子。”
另一人接道:“邹公子也是不幸,被打了都不能去讨理。他王苏衍第一次到临江城来,就欺辱我们这些青年学子。未免太霸道了些,怎么会请到这里来?”
王苏衍狠戾的目光扫过去,那人腿肚子软了,整个人向后坠了几分。幸而被后面的一位少年给接住了,那位少年眉清目秀,面相腼腆,道:“邹骁承若不是看到人家跟着的少女貌美,想要动手动脚,人家也不会揍了一顿,还带着游街示众的。王苏衍虽然蛮横霸道,丢临江城学子脸面的,却是邹骁承他自己。如今邹大人,怕也是没有脸面登将军府的门。今日我们倒是免了见这色中饿鬼。”
这话立即就惹得贵公子们不满,一人跳出来,道:“我还以为是谁有这样的口才。这不是落破户戚家的小少爷戚风吗?出外游历了几年,我还以为是学问长进了,如今才知道,是听人八卦,嚼舌根的功夫长进了。也不枉费小门小户的,费尽心血的使力气,多捧些马屁,也好乘屁高升。”
众人一阵哄笑,羞得戚风面红耳赤,一股怒气尽冲到了脸上。压着些气焰,一字一句铿锵有力,道:“你在这里的只言片语,转移话题,中伤他人,就能掩盖得了临江城的一帮朽木的恶行不成?众口铄金,人言可畏。”
王苏衍拍手叫好,撇下罗平,到了戚风身后,道:“我原本以为临江城的公子哥儿,都如同姓邹的狗皮膏药一样,只会跪地求饶,哭爹爹叫奶奶的。没想到还有根独苗苗,长得不一样。怎么,同我一道回,哪里可比这些枯木烂柴好得多。”
戚风抖擞身板,并不靠近王苏衍,反而还退了几步,道:“邹骁承固然有错,王公子当面教训也就罢了,却将人绑了,到处显摆。难道又是君子所为?今日戚风不过是在此说了点实情,也没求着谁招揽。若是说赶着拍中原王驸马马屁的,这里怕不在少数。”
王苏衍本来是为了解这少年的危局。没想到这少年也是浑身带刺的,一扎一个准,竟然提到了王仁的父亲曾经娶先朝的公主,这段往事。王家做大,多半也是托了这位公主的势力,借着勤王打下的名声,原本就是忌讳。活生生被倒刺扯出来,倒叫人浑身刺痛。
王苏衍气极,道:“腐儒酸朽,也是个不成气候的东西。嘴皮子倒还了得,我倒要看看,是怎么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