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闭嘴。一个个的加起来都约莫三百岁的人了,怎么,还要在这里打起来不成。你们将说这议和的好处,和不议和的好处,拿纸给我写下来了,一句一句地给我念,这时候在这里争,是要将我这大厅给拆了。都给我到里面去,想不出一百条就不准出来。”
李帅一发飙,原本还吵吵嚷嚷的几人息了声,相互怒目交接,却不敢再此发泄。都憋着一口气进去了。
林一亭听说了议和这件事,城里的说书先生都开了嗓的吹,因而还引起了好大一场斗殴,还是巡城的守卫给拦回家了。赌坊的更是看到里面的商机,都开了盘,开始押注了,能议和的赔率是一赔七。
“几个老顽固争了一番,也没个结论,丫头,你说这能议和吗?”
林一亭没想到被突然点名了,木楞地跪下:“卑职只会打架杀人,对政事一概不懂,大帅说该议和就议和,该开战就开战。”
“你倒是眼明心亮,可惜这几个老顽固可不这么想。嗯,你将青羊关的事,再细细给我说一遍。”
林一亭知道李帅关心李翰,将她所见所闻如实相告,李帅听完,长久未作声。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道:“终究是年轻人。”
林一亭不懂其中意思,若是说李翰冒进,倒像是在责备他。可是若看他拿下青羊关的气势,还真是年轻才做得出来的,只是不知道李帅是那个意思。
“宣盛这孩子,性格像他母亲,做事冲动了些,没什么谋算,多少吃了韩家小子的亏,如今也乖觉了些。越阳的战事究竟如何了,我是一点把握都没有。丫头,你说说我可怎么选?”
这话的意思,林一亭倒是听出来了,李帅想让她去前线保护李宣盛,可好像有点别的什么意思。难道他还认为,李翰能在青羊关取胜,是她的功劳不成。
“大帅不用担心,一亭愿意为大帅分忧,探听虚实。”
“丫头,我想知道的是韩家议和的底牌在哪里。哪是你一个小丫头能打听得出来的!既然对面提出来了,我也不好回绝,你今日便将孔繁礼带去越阳和韩家谈,顺便照看一下宣盛。”
孔繁礼就是那位力战的老头他可不是朝着议和去的,大帅偏偏叫他去越阳,这倒是很奇怪。林一亭闷着头,一路边走边想,确实无法琢磨出李帅的用意。
一转角,这才察觉已经走到了内庭的花园处,远远地就听到一段哭声,凄凄惨惨格外可怜。这内院里的事都是夫人在管,这才什么时候,女侍们应该在午休了,怎么这个小姑娘躲在假山后面哭呀!
林一亭本想转身离去,可是又有几分好奇。偷偷摸摸溜到假山后面,拉粗了嗓子道:“是那个在我的地盘哭呀!把我的手都给淋湿了,怕是洒了好大一泡尿,这不是马尿吗?臭不可闻呀!”
小姑娘抽泣立刻就止住了,浑身筛糠似的,小脸吓得通白,连声道:“土地公爷爷,小奴不是故意的,你不要吓小奴。”
小奴越说越来劲,林一亭倒不好戏耍她了,跳了出来,问道:“小奴,你一个人在这儿哭什么。是不是那个又欺负你了,快告诉我让我也开心一下。”
“一亭姐姐,你回来了。”她刚一激动,紧接着又呜呜起来。
“怎么了嘛,你可别一直哭,小脸哭花了,就不漂亮了哦。”
“一亭姐姐,我昨日听说了表少爷攻下了青羊关,心里高兴,就和表少爷院里的芍华多说了几句。谁知道被琉璃姐姐撞见了,她定是告诉了夫人。中午叫我伺候茶水,夫人说茶水太烫泼了我一身,捻到日头下跪着,又叫我去洗衣服,还全是丫头们的。我好好的端茶水也被这样说,我气不过,就跑到这里来了。”
“你个小丫头,怎么能这么想,夫人说你不是,肯定是嫌你茶水不好,怎么又和表少爷扯上了,我说你就是多愁善感。怎么不是小姐命,还要做白日梦不成。”
“一亭姐姐,你回来了就好,我可想你了,一会儿给你送饺子,是你最喜欢的猪肉白菜馅的,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