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而过的冷风吹着秦容的脸,有点疼,她抬头,看见了同样被风糊了一脸的苏溪承。
这份画面太熟悉,脑子还没转过弯,情绪先一步浮现在脸上,就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苏溪承这人正经惯了,行为举止无一不在彰显他正道的身份,天谴之上的神明不是个个都无欲无求,偏偏他严于律己,活的像个道德标杆。
现在这把‘标杆’被风吹散了头发,吹烂了衣服,倒显得有些接地气了。
像是染上了人间烟火。
苏溪承无奈的看她一眼,整理一下衣服,然后走近她,问:“近来还好吗?”
这份外露的情绪却让秦容止住了笑,印象中的苏溪承都是不苟言笑的,从来没有这么生动的表现过情绪。她仔仔细细的看着苏溪承,看的后者都有点儿不自在的皱眉了,才微笑了一下:“你怎么会在这啊?”
苏溪承莫名其妙:“我为什么不能在这?”
秦容站着,没在说话了。
恍惚的想,原来这是一个梦。
她记得这个场景,因为帝澜做的一些事情被苏溪承发现了,其中包括在秦容身上下咒术,让她每每靠近都苦不堪言……苏溪承觉得亏欠自己,所以特意来找她,要解除她身上的咒术。
因为这份特殊的联系,这段时间两个人经常见面,一来二去反倒熟悉了起来。
秦容这个时间刚从不周山中苏醒没多久,好不容易保存了理智,但因为那些经历,心性已经跟从前天差地别了……她那时没有拒绝苏溪承,其实是存了几分逗弄的心思,实际上每次见面都态度恶劣,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情况也不是没有。
只是苏溪承一直很包容。
秦容现在被拉进了自己记忆的梦境中,还是有苏溪承的记忆。
有点不想醒了。
她静默的站了一会,有点不记得细节,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问:“你找我有事吗?”
这个态度和曾经的那个秦容比起来,称得上是和颜悦色了,苏溪承都顿了顿,觉得她大概是因为心情好,也没在意:“我查阅了以前的典籍,只可惜没能得到什么有用的讯息,但是曾经有人推测过,如果这一份互为情劫的关系不在,咒术就会自己消失。”
这种咒术不常用,相关典籍也只有那么寥寥几句,曾经的秦容压根儿没把他的承诺放在心上,而现在的秦容,却能从他那平缓的语调中听出几分真心出来。
秦容其实想问:你怎么还敢出现在我的梦里?还是真的不怕死,觉得和我这个魔头在一起也不介意?
可这只是一段记忆,一个影子,给不了她回答。
“情劫不好破,互为情劫更是困难,但是我已经想到了方法,只是实践起来可能有一些难度。”
苏溪承从来没有怕过,在他看来,世界上所有问题都有破解之法,他从不说难,现在既然说了,那他的‘有一些难度’绝对就不止于此。
秦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突然说:“其实如果觉得困难,就不必做了。”
说完两个人都是一怔。
苏溪承这时突然笑了,他一弯眼,拿掉她衣服上沾的杂草,眼里都是笑意:“不难,我会想办法的。”
原本的记忆里没有这句话。
秦容抬头:“苏溪承……”
画面突然模糊了,秦容突然醒了过来,一睁眼,就对上了沈溪面无表情的脸。
她缓了缓神。
对方就趴在她的床头,也不知道这样看了她多久了,幽幽的问:“苏溪承是谁?”
秦容一把推开他,心情不太好,揉了揉一跳一跳的太阳穴,看了眼时间,发现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她竟然睡了这么久,连沈溪进了她的房间都不知道。
“你怎么会在这?”
秦容说完就一顿,想起这句话在梦里也对苏溪承说过。
沈溪气成河豚,对‘苏溪承’这个名字不依不饶,非得追问到底不可:“是我先问的,你还没回答我,苏溪承是谁?”
秦容懒的搭理他了,从被子里钻出来,沈溪才发现她连衣服都没换,还是昨天那身。
“你没换衣服?”他下意识的问了一句,想了想在特兰军库里的那身衣服,惊悚道:“这里的衣服不会也有问题吧?”他刚洗完澡,用过这里的浴衣呢!
“没有。”秦容纯粹是因为这个身体的个人习惯,她心思还在刚才的梦里,所以整个人显得有点漫不经心:“你的伤好了?”
沈溪想起自己包扎过的伤口,心里有点美,转而又想到秦容刚才说梦话被自己抓包,又开始生气:“你还没说苏溪承是谁呢?这么遮遮掩掩的不肯告诉我,不会是你邂逅的哪个小白脸吧?”
秦容:“……”过不去了是吧!
沈溪说话酸溜溜的,秦容想忽视都不行,就问他:“你是不是喜欢我?”
沈溪立刻反驳:“怎么可能,我喜欢男人都不会喜欢你!你可不要自作多情!”
……嘴硬。
秦容呵呵一声:“那你好奇心这么重干什么?就算我有喜欢的人,跟你也没关系吧?”
沈少爷短暂的忽略了她话里的嘲讽,满脑子都是那句‘有喜欢的人’,顿时就委屈了,可憋屈的是他委屈还不想表现出来,只能霸道的扯其他借口:“你是我名义上的情人,怎么能在外面勾三搭四!脚踏两条船,我管管还不行吗?”
别说……这理由还挺站得住脚。
秦容默了默,为了不在绕着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