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磕磕绊绊、提心吊胆的赶了一个月的车,终于到了安和县。
眼前的县城门紧闭着,只留削尖的木桩护栏,却不见有兵差、衙役把守着。
最奇怪的是,城楼下居然一个难民都未曾见着。
古安夏压下疑虑高喊了几声,有对着城楼晃了晃手中的令牌。
城墙上露出一个脑袋,还带着县太爷的官帽,想来应该是安和县的县令。
此人脸色青白,瞅了瞅古安夏,也不知有没有看清令牌,只听其大声道:
“各位实在抱歉了!你们另择他处逃命去吧。
本县已经有数个村子出现疫情,本官不让尔等入城也是不想看到你们白白丢了性命!”
大鳌村的村民一路逃难至此,城楼上县令的话,像是断绝了他们唯一的希望。
想想这些日子受的苦难、艰辛,古里正家的古方氏嚎啕大哭了起来,古老太忍了半天的泪水,也一下子决了堤。
一时间,整个队伍哀声一片,男人们脸色惨白,也都红了眼,更多的是绝望!
“四叔,告诉他们,咱们这里有医者,可以为里面人诊治。”
古安夏闻言一扫颓势,红着眼圈急切道:
“团团!你真的能治好疫病?!”
“先看看病人再说吧,七八分把握还是有的。”
古安夏点点头,满血复活的冲着城楼就喊了出来。
末了还加了一句,若是侥幸治好县中疫病,还希望大人应允自己这八户人家在此落户。
这县令大人满口答应:
你等只要能治好疫病,本官就给你们向朝廷请功!至于落户,到时你想选哪里就哪里,自是没有不同意的。
“爹,你带几位叔伯,在城门口这里搭个棚子,再摆一张桌椅,一会儿我给人瞧病。”
古天星这些日子时常研究‘丹药大全’,底气也足了不少。
“团团,你来瞅瞅烧了好几大锅水,够不够?”古老太见水都开了,赶紧喊孙女。
“差不多该够了!大伯,劳您将这些热水泼在那块,多浇上几次,能除邪煞。等风吹干了,大伙再在此处休息。”
里正一听说开水能除邪煞,又张罗着架了几口大锅,这都没活路了,还省啥水!
做完这些,又忍不住带着大家伙离城门远了些。
青竹搬了个长板凳和古天星一起坐在了城门口,询问县令得了疫病之人都有哪些症状。
这大人一看问自己的只是个岁小姑娘,顿时觉得一盆凉水浇了个透心凉。
暗自摇了摇头,哎看来希望渺茫!
却还是依样回答了,心想:全当是死马当做活马医吧!
古天星仔细记录着,发热、腹痛、腹泻、呕吐,这些不都是痢疾的症状嘛?看来也不需要什么丹药大全了。
装模作样的又瞧了两个被衙差抬出来的病人,便神识投进了灵珠中水中找到了《杂症会心录》。
将其上记载的治疗疫毒痢疾的配方抄录下来:
黄土五钱,扁豆四钱(炒),茯苓一钱,黑豆三钱,甘草八分……
古天星将药方报给县令,又嘱咐他凡病患每人先灌个一大碗,不拘时服。剩下的,也只有慢慢等待了。
古老太很生气,觉着自家孙女有这本事,也不早说,害得自己嚎的嗓子都哑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其实不止是她,还有好些妇人嗓子都哑了,古老爹玩笑着说,这下倒是清净不少。
算了算日子,马二应该已经到了蒋府,只怕中州的缺水也日益严重了。
古天星瞅了眼青竹,到底要不要让他去接应蒋家一行人呢?
蒋家人都还不错,倒是值得一救,可是万一人家并不愿意来这穷迫的安和县呢?难道要让青竹陪着他们跑?自己可舍不得!
“我不会离开小姐!”得,她还没开口,就被青竹堵了回去。
“不是离开,就去一段时间,你可以使用灵力赶路,成不?”
古天星估算着以青竹的修为,用灵力去蒋家,也只要两三天功夫罢了。她掏出上次布阵剩下的一颗极品灵石,递了过去:
“喏,这颗灵石送给你,路上万一遇到紧急情况可以补充灵力。”
青竹自知小姐已经下定了决心,让自己去帮那些凡人,只得点头应下,表示等他们都进城了自己就去寻蒋家那些人。
……
蒋家这边,蒋老太爷一大家子,正在焦头烂额呢。
“爹,家中只剩最后一口井还能出水,这可如何是好啊?”
“是啊,爹!城门口难民堆积如山,城内都几家粮铺都已经被抢了。
城西王家都被抢了,水井也被霸占了,听说一碗水能卖上500文!再接下来遭殃的恐怕就是咱这样的人家了!”
蒋老大几个兄弟都七嘴八舌的吵着,要自己父亲拿个主意。
老太爷“哼!”了一声,扬手就将茶盏给砸了个粉碎,劈头盖脸骂道:
“一个个屁大的本事没有,遇事只会叫爹!你们的脑袋长脖子上是摆设嘛?老子一世英名,怎么就生了你们这些个没脑子的畜生?……”
正骂的过瘾呢,管家小跑了过来,说是马二回来了,此刻正脱力昏睡过去了。
老太爷当机立断,让几房速回院子收拾行囊,又嘱咐莫要带那些个锦衣华服,都换上月前就准备好的棉布衣裳。
老两口在孩子们走后,都叹了口气,蒋太夫人低声道:
“家里的家底、藏书,还有几房媳妇的嫁妆,都已经尽数归秘库了。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