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林文如何内心激动,也不管林文用什么眼光看待他的媳妇,日子都要接着过下去。
但至于怎么过日子,有些东西终归和从前不一样了。
然后方玉兰就成了宁鞍县城文艺宣传队的一员,只不过现在是临时工,目前文艺界也是刚刚崛起。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就像是一些大学校园都成立了什么诗社,这时候能做几首诗,那是绝对的大才子和才女。
这样的人在学校里也是会受到追捧的。
更别说像方玉兰这样有真本事的人。
村子里的人都很羡慕方玉兰,但这种羡慕并不是嫉妒,毕竟这真是凭自己的本事,而这样的本事并不是说你想学就能学会的。
就像林文骄傲而又洋洋得意的说,幸亏两个儿子都随他妈,如果像他,那就是五音不全,唱个国歌都跑调。
但是不管怎么说,一把胡琴终究还是改变了方玉兰的命运。
就比如她那一直看不上她的婆婆,知道这件事的时候,那是惊讶又不可置信的,然后当文艺大会演的时候,林文的妈看到了台上光芒璀璨的儿媳妇,她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同时她就跟旁边的人不停的显摆着,这女人她认识,这个二胡演奏家是她的儿媳妇。
亲的,滴滴亲的!
所以在家里大家伙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其实都是带着思索的。
这女人嫁给男人之后,到底该怎么过日子才能将日子过好,要指望着男人全心全意吗?这也可以,毕竟至情至性的男人也不是没有,可大多数的男人并不是这样的。
所以说女人在这个世上活得其实真的很辛苦,她一方面还要体现自己的价值,可是同时另一方面她还担负着生儿育女的责任,更多时候就像家里的双职工也或者说农村下地干活的夫妻两个人,明明干的都是同样的活,但回到家里洗衣做饭照顾孩子收拾屋子的往往都是女人。
公平嘛,其实也不公平。
过去的女人嫁人是为了换一个地方吃饭,所以她们没什么选择,伺候丈夫,照顾儿女,然后希望在家里能有一份体面。
可现在的女人嫁人为了什么呢?
一是为了爱情,二是为了有一个家。
可如果自己有养活自己的能力,那就很没必要去生儿育女操持家务伺候老人,也许这么说有些自私,可却不得不说,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当然了,这也是乔青玉偶尔的片面的想法。
毕竟如果不是贺修煜,她是真没打算走进婚姻生活的,她在自己的世界里别管她是从哪儿来的,但终究她在那个世界立足了,而且有的男人的嘴脸实在是很丑恶,所以如果真的遇不到爱情,遇不到一个让她心甘情愿让自己付出的男人,那么情愿单身一辈子。
单身有什么不好,有很多结婚的女同事都是丧偶式育儿。
这样的男人要了他有什么用呢?
像这样想法的其实并不是乔青玉一个人有,就他们单位里三十左右的单身快乐的女孩子真的不少。
当然了,她这些想法也不可能和自家老妈讲,而且她对自己目前的婚姻状况非常满意。
贺修煜,那是她攒了几辈子才攒到的福气。
然后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连在北方县城也流行起了喇叭裤蛤蟆镜花衬衫。
乔生宝从南港城回来给家里人就带了不少这样的衣服裤子,还带了一盒子的蛤蟆镜,现在的喇叭裤那是真正的大喇叭,而且不管男女穿着的时候,基本上都是以裤脚边擦地面为主。
气得大伯娘恨不得拿剪子将那多余的布料给剪下去,做点别的。
村里的老人也是没眼看,但是还是有年轻人就这样穿着走在水泥马路上,六叔就在后边喊道,“好啊,这裤子好啊,就跟那大扫帚似的,咱这马路就不用扫了。”
人们就哈哈大笑,但他们也并不在意。
成群,勾肩搭背的扛着录音机,穿着喇叭裤呼啸而去,这还是农村的,城里更是多,哪怕夏天,有的脖子上也戴着港巾,手上戴着手套,有的女孩子为了为了头发有卷,晚上洗头,然后将头发编成辫子,等第二天早晨起来一打开那卷就跟大波浪一样,然后系上一个手绢,自我感觉都是美美的。
乔青玉当然是不可能那么穿的,哪怕乔生宝也给她送了一个红格子衬衫,一条大喇叭裤,还有一个尖头的皮鞋。
当然了,港巾没有拿,因为几年前乔青玉就给乔家家里的女孩子买过。
这在乔青玉那里已经不稀罕了。
这是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势,什么都要有个过程,但别说看着那一个个大喇叭裤,年代感特别的强。
相信过段时间县城就该有人跳迪斯科了。
这些不过是看看就罢了,然后听过也就算了,乔青玉也没有精力放在这上面,现在她关注的是沿江两岸真的发生了洪涝灾害,虽然早有准备,但是这场水来的气势汹汹,主要是上游连降暴雨,所以导致水位上涨,已经将沿江两岸的庄稼地给淹了一半,玉米都倒在了田间地垄,有一些水田现在看着还可以,但是旱田,明显的是如果再这样下去,那肯定是颗粒无收的。
有的村镇也进了大水,丰收公社也派了人去支援那些洪涝灾害给影响的村镇,有地里的庄稼能抢就抢出来,不能抢的也要处理好了。
然后乔家大队的人就全都组织起来,挖沟渠砌堤坝防止大水继续上涨,真的在将乔家大队给淹没了,那可就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