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修的身体微僵,说实话,这腔调他挺遭不住的,也幸亏是妤儿,换成旁人,估计他早就一甩衣袖将人丢到宫墙那边去了!
“好,朕陪爱妃离开。”
晏修说着话,长臂滑到了黎妤儿的腰间,揽着她的腰往前面走。
龙辇也到了附近,因为没有得到皇上下令,又看见了魏妃等人,所以不敢靠近。
黎妤儿路过魏清怡身边的时候,连一记眼神都没有丢给她。
魏清怡气到一张脸几乎变了形。
“臣妾,恭送皇上。”忘记了行礼的魏清怡,在听见孟雨安声音的时候回了神。
而躲在魏清怡身侧的郑葵儿,也小声道了“恭送”二字。
黎妤儿的目光看了过来,刚好和郑葵儿的视线想触碰。
郑葵儿心里发紧,脸色白了白缓缓低下头去。而她交叠在腹前的两只执帕的手,竟紧张地揪紧了手中的帕子。
“青叶。”坐在龙辇中走出一段距离后,黎妤儿撩起帘子轻唤一声。
“娘娘有何吩咐。”
“去敬事房查查郑葵儿的月信多久没有来了。”
青叶惊讶地抬起头:“娘娘的意思?”
“去吧。”
黎妤儿没有想解释,放下了帘子。
她靠在龙辇上,也没有再次开口的意思。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避开晏修,她在等,等晏修的接下来的话。
若晏修知道此事,她就趁机开始生气,让晏修知道他错了。若晏修不知,那她也没有生气不是么?
“郑葵儿怀孕了?”
晏修说得是疑问句。
黎妤儿没有接话。
她就是不知道才让青叶去查的。
显然,晏修这句话也不是想要黎妤儿回答,因为有人已经回答了。
“这,不应该啊。”
深泉很是疑惑。
他有派人一直盯着郑葵儿,上个月的时候,他还听底下的人与他说,郑婕妤来了月事呢。
“哦?”
黎妤儿有了兴趣:“你怎么知道郑婕妤来了月事?”
深泉道:“底下的人瞧见郑婕妤用了月事布,也看见郑婕妤身边的小朵,帮她清洗了……”
说到这里,深泉忽然一拍大腿:“哎呀,奴才这是被哄骗了!”
他在郑葵儿和郑槐儿传递书信上很上心。
在郑葵儿是否怀身孕之事上,也叮嘱了下面的人要操心汇报的。
可上个月,知晓了郑婕妤来了月事,而这段时日,皇上也没有再传郑葵儿“侍寝”,在怀孕之事上,不仅下面的人,就连深泉也都没有再往这方面想。
怀孕这事儿,和旁的事情不同,若是主子和奴婢也不露分毫,那旁人除非仔细去核查她有没有来月事,否则还真不好知道。
何况,郑葵儿竟聪明到按日子用了月事布?
“自行去领罚。”晏修语气淡淡。
深泉郁闷应“是”。
也不算冤,受罚就受罚吧,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
“皇上,现在惩罚深公公不太合适吧。”黎妤儿眨眨眼睛:“万一郑婕妤没有怀孕呢?”
“那罚了深公公,不就冤枉了他?”
深泉心里那个感激呀。
锦贤妃娘娘真是太好了!
晏修:“那依爱妃的意思,等确定郑婕妤怀孕了再罚他?”
黎妤儿笑起来:“依臣妾的意思,就不要罚深公公了吧。”
晏修没有说话,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黎妤儿道:“这事儿和深公公并没有关系,皇上,咱们要想的是郑婕妤怎么做到将怀孕之事瞒得如此紧的。”
“她可是住在苏妃娘娘的紫竹宫呢。”
“崔修媛和孟修容也都在紫竹宫不是么?”
郑葵儿侍寝的日子,恐怕孟雨安知晓的比谁都清楚,郑葵儿是不是怀孕,是不是在隐瞒,深泉在皇上跟前伺候,离得远不清楚,那紫竹宫的人呢?
她可不信紫竹宫的人不盯着郑葵儿!
若查证后,确定郑葵儿怀了身孕,那她能将紫竹宫上上下下都瞒住,可见不是简单之人!
晏修读懂了黎妤儿话里的意思,他伸出手握住了黎妤儿的手。
“不必担心。”
“所有的事情都没有你安然生产重要。”
黎妤儿却摇摇头:“皇上,臣妾只是担心,担心……”
担心还不到她生产的时候,就会出事。
“嘘。”晏修竖起食指在黎妤儿的唇瓣前,不让她将不吉利的话说出口。
“妤儿,不要乱想,郑葵儿若是怀孕,朕就赏赐她。”
注视着晏修眼神中的深意,黎妤儿抿了抿唇瓣:“可,可那样的话,恐怕很多人会眼红对郑葵儿出手的……”
“之前姜妃……”顿了顿,晏修才继续道:“是朕做的不好的吗?”
“不!”黎妤儿反握住晏修的手,着急解释:“那是姜妃自己想不开,和皇上无关!”
若非姜妃自己作死,她岂会保不住腹中的孩子?
想到那个因为姜妃频频出事而性命不保的胎儿,黎妤儿的情绪变得低落起来。
“他本该安然出生的。”
晏修将失落的小嫔妃搂在怀里:“别想了,你在这儿难过,殊不知与那个孩子有血脉关系的那些人,都没有为他而伤感。”
“他们还在计划中,该如何‘以假换真’,将那即将在肃亲王府出生的孩子送入宫中。”
……
肃亲王府,挺着大肚子的丹朵低眉顺眼地站着。
她面前的主位上,坐着身穿大红色宫装的肃亲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