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茉宫中,魏妃抄经抄到手软,正在甩着手腕发脾气。
“娘娘歇息会儿吧。”
郁金很是心疼地凑到魏妃身边,轻轻抚着她的手腕帮她按摩。
“娘娘可不要动怒,气伤了自己的身子就得不偿失了。”
魏妃正觉得委屈,听着郁金关切的话,眼圈泛红:“本宫生气不生气又有谁在乎?”
“宫里的宫女太监,可有将本宫放在眼中?”
她在院子里稍微走了走,宫里的太监和宫女就不敢与她说话,她只是从紫兰轩门前走过,那帮子奴才瞧她的眼神透着警惕和小心,就怕她会做什么似的。
她乃魏妃!
紫兰轩住的也不过是个没有承过宠婕妤罢了,这帮蠢奴才,竟不知道该恭维谁敬重谁?
“娘娘,老爷送了信进宫。”
郁香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听说是父亲大人送来的信件,魏妃更觉得眼圈泛红。
“快,快将父亲大人的信件拿来给本宫看。”
郁香快步走过来。
魏妃将信接过,撕开后捧着信激动地看上面的内容。
刚看了一半,她面上的激动逐渐消失,最后那酸涩的眼眶中浮现出一层水雾,只接气恼地将信纸团成纸团丢到地上。
“太过分了!”
“怎么可以这样对本宫!”
“本宫也不过刚刚入宫罢了,父亲大人竟这般斥责本宫,他可知本宫受了委屈受了罚?”
郁香跪在地上将信纸捡起来。
郁金一把从郁香的手中将纸团夺过来,再把信纸重新展开。
怎么会这样?
老爷不是最宠魏妃娘娘了?怎会让魏妃好好反省,好好守宫中规矩?
明明娘娘才是受苦受累的那位啊。
“老爷定然不知发生了何事,娘娘切莫伤心啊。”
郁金哽咽劝说。
郁香抿了抿唇瓣,小声道:“魏妃娘娘,奴婢听闻皇上今日上朝的时候,对大人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不可能!”魏妃很是干脆:“父亲做事小心谨慎,皇上以前总是夸父亲,可从未斥责过他!”
郁香继续小声说道:“皇上今早确实斥责了老爷,奴婢去提膳的时候听到不少宫女太监在说这件事。”
魏妃面色微变。
朝堂上的事情竟然能传到后宫,再联想刚刚被她丢掉的信……
“皇上这是,这是……”
魏妃气得捂着胸口,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
“娘娘!”
竹茉宫乱作一团。
“病倒了?”静美人郭明妍正在做荷包,听闻魏妃昏倒请了太医来,很是惊讶:“不是说魏妃被皇上罚了抄写佛经?”
该不会是想装病让皇上免了她的责罚吧。
虽说心里是这么想的,可静美人也不能待在屋子里不过去瞧。
“锦妃娘娘,求您让皇上去看看我家娘娘吧。”
郁金闯进了御花园,远远地就开始喊叫,到了近前直接跪在地上哭诉。
晏修当即沉了脸。
“你好大的胆子!明知会惊扰了皇上与娘娘,还敢在这儿哭,你是有几颗脑袋可以砍!”
深泉使了个眼色,命人将这位拖出去。
郁金不肯走,使劲儿挣扎着:“锦妃娘娘,你成日里都能见到皇上,求您可怜可怜我家娘娘吧,她都吐血了,呜呜呜……”
晏修的脸黑如碳,正欲说话。
“皇上怎能因为这样的奴婢生气?”黎妤儿将手搭在晏修的手背上,软声说道。
女子动听的嗓音,倒是将晏修的怒气安抚了不少。
“竹茉宫又闹什么?”
黎妤儿等郁金被拉出去了,这才问道。
深泉也是刚听到回禀,忙将魏妃的事情解释了一遍。
晏修冷哼:“既然病了,那就在宫里好好的养病,什么时候养好了身子抄完了经书再出门吧。”
深泉:……
“是。”
他忙命人去传皇上的口谕,想到魏妃的脾气,决定自己走一趟。
“等等。”
晏修唤住了深泉。
“皇上还有什么吩咐。”深泉回来躬身问道。
晏修沉声道:“若魏妃再闹腾,朕便给她换个住处。”
深泉忙应了往竹茉宫去。
“深公公,皇上为何不去看我家娘娘?”郁金揉着哭肿的眼睛,哽咽地问道。
深泉笑了。
“郁金姑娘,先不说你家娘娘只是皇上众多妃嫔中的一位,就拿你来说,你一个小小的宫女,谁给你的脸让你在皇上跟前放肆的?”
郁金咬了咬唇瓣:“深公公……”
“可别这般与杂家说话,想哭,等到了慎刑司自然有你哭的时候。”深泉摆摆手。
自然有太监过来抓着郁金的两只手臂,准备将她拖走。
郁金睁大眼睛:“慎刑司?”
“深公公你要将奴婢送去慎刑司?为什么!”
“哎呦喂,魏家这是没人了么?”深泉连连摇头:“堵上嘴巴,可别让她再嚷嚷出什么话了。”
“是。”
小太监忙应了,直接将郁金的嘴巴用布团塞住,架着郁金把人拖拽走了。
深泉这才松了口气。
可真能闹腾哦,也不知道这魏家是怎么回事。
他瞧着,魏大人可睿智着呢,怎魏家的女儿就……
害……
深泉拍了拍大腿,不敢在心里继续瞎捉摸,加快脚步往竹茉宫去。
太医正在帮魏妃扎针。
一针下去魏妃悠悠转醒,刚好深泉就到了。
魏妃通红的眼睛里浮现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