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姜妃一声尖叫卡在了嗓子里,因为太疼,反手就想扇向萤火。
“娘娘恕罪。”
萤火腿一弯,跪在了地上。
姜妃的手,自然抽打了一回空气。
她逐渐冷静过来,抿了抿唇瓣,沉声道:“你先起来。”
“是。”萤火也是出了一身的汗。
刚刚也是条件反射要请罪,并不是有意要躲避姜妃娘娘的惩罚,也算是阴差阳错了。
若是娘娘真要打她,她是要生生受着的。
姜妃在闺中就不是喜欢惩罚奴婢的人,萤火又是自幼跟在姜妃身边伺候的人,自然知晓自家主子刚刚打她,不仅因为疼,还因为丢了面一时气不过罢了。
杜岚看了好一出大戏,心情逐渐愉悦。
姜妃察觉到杜岚的目光,心里虽然气,但她面上也不会再表现出来。
“杜婕妤可舒服些了?”姜妃的目光落在杜岚的唇角,看见那很明显的红肿裂痕后,再想想瞧见潭水往外送出去的碎片,心下了然。
“杜婕妤可要改改自己火爆的脾气了,这里可不是湖城。”
姜妃也是丢了面子才会这般说话。
说完她便有些后悔了,可话都已经说出口了,她也不能再收回去。
杜岚气的磨了磨牙。
可嘴巴里,不仅嘴唇疼,她的牙齿也挺疼的。
气恼地磨了磨牙齿,杜婕妤再次疼得抽气。
“呀,杜婕妤这是怎么了?可是太疼了?”姜妃往外瞧:“太医呢?本宫可记得,早早就帮杜婕妤传太医了。”
没错,传太医的时候,是她命人说的。
杜婕妤不太舒服,也是有人报到她这里来,她传了太医。
有小太监从外面进来,先是磕头行礼才敢回话。
“回姜妃娘娘的话,杜婕妤的话,太医去了翊坤宫。”小太监将头埋的低低的。
这个时辰,只有两位留守的太医。
也是巧了,其中一位正是李太医李泽。
李泽这些时日去的最多的地方便是竹茉宫。
他本就是负责照顾孙才人的太医,如今竹茉宫还多了周婕妤,他几乎日日都要往竹茉宫去,两边照料,自然是没空顾旁人的。
剩下的那位太医,又被德妃传到了翊坤宫。
小太监将大致情况说完,头抵着地面也不敢抬头。
姜妃多问了一句:“可是德妃娘娘身体不适?”
“也没听翊坤宫传消息出来,昨日向太后请安的时候,瞧着德妃娘娘的面色还是不错的。”
小太监道:“不是德妃娘娘,是苗贵人。”
姜妃便笑了:“这太医也真是有趣,杜婕妤请他不来,苗贵人请便去了,果然,苗贵人虽说是贵人,但也是太后娘娘母族的姑娘,自然是要更受重视些的。”
她这话,可是故意说给杜婕妤听的。
杜岚看不上姜妃家世这件事,姜妃心中明了,她看不上姜妃,姜妃更看不上她。
立规矩的时候,姜妃可是不遗余力地折腾杜婕妤。
太医这事儿,具体如何姜妃不想知道,但杜婕妤定不会喜欢她这么说话。
那她偏要这么说,谁让杜婕妤平时那张嘴巴,总是不饶人呢?
被皇上宠幸前,姜妃还想低调,生怕行差踏错。可如今,她都对皇上表示了忠心,自然要帮皇上试探试探这些妃嫔的心思。
杜婕妤:……
请不来太医,是她杜婕妤无能吗?
太医难道不是姜妃派人去请的?
杜岚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姜妃一回,到底不敢说什么,谁让她住在姜妃宫中?
“潭水,帮本宫收拾收拾,本宫要去翊坤宫一趟。”杜岚朝外走:“本宫倒是要问问,怎么苗贵人能看得太医,本宫就看不得了!”
潭水:……
“婕妤,您要先更衣,这身衣裳不太合适。”
潭水觉得,她有必要拦着自家主子。
这副模样往翊坤宫去,一路上要被好多人看去,到时候传出来的话可不见得好听,主子又听不得旁人背后议论她的难听话,到时候又是一堆事儿。
别没有招来皇上的宠幸,招来一堆惩罚了。
“本宫需要收拾什么?”杜岚低头看自己身上的长裙。
才换的,新的,漂亮又好看。
潭水无声叹气:“婕妤,奴婢先伺候您更衣吧。”
她说着,走过去挽着杜婕妤的胳膊。
杜岚对姜妃笑笑,扯动到了唇角的溃烂,疼得她又收敛了笑,含糊不清地说道:“娘娘,您是再坐坐还是先回去?臣妾还需要一会儿呢。”
姜妃:“本宫先回去了。”
杜岚:“臣妾恭送姜妃娘娘。”
姜妃扬眉,也不再将手递给萤火了,直接转身自己走。
萤火忙跟上。
内室。
杜岚气恼地要去砸桌子上的首饰盒,被潭水眼疾手快地抱在怀里。
首饰盒里可有不少玉簪玛瑙首饰,这要砸在地上,可是遍地开花了,那还不得自个儿掏钱补齐?
“你抱这玩意做什么?”
杜岚没砸到东西,再瞧着面无表情抱着首饰盒的潭水,好奇询问。
潭水见杜岚不打算再砸了,将首饰盒盖上,又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桌子上:“婕妤,奴婢帮您涂些药吧,您呀,其实就是火气太旺,收敛收敛脾气,自然就好了。”
杜岚顿时萎靡不振地趴在桌子上:“本宫倒是想,可怎么收敛?”
“这不收敛还被欺负呢,再收敛,估摸明年的今日就是本宫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