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佬,你让我走!我现在是个人!”——萧嚅
“家养禽没有资格说话。”
——沈言谨。
………
风刚过境,几片嫩绿的树叶从一棵高大树的树枝滑落,无声无息的与树下的池塘沾粘在一起,难舍难分。
大树的树峭里头正窝着一只闭眼小歇的胖鸟儿。
胖鸟儿嘴短而粗黑,两翼和尾羽呈现黑色,显露出的身体毛茸茸一片,远远看着圆滚滚的一小团。
鸟儿伸了伸翅膀,慢慢张开了眼睛,纯黑色像两颗小豆似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什么,然后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
“啾…?”
啾??
鸟儿再叫了一声,先是满脸不可思议,再到不敢相信,可惜无论它的表情多震惊,仍旧是一副呆傻样儿。
院子里,传来嘻戏打闹的声音,偶尔伴随着几声焦急。
“小世子,您千万不要乱跑啊!”
砌着红砖墙的一处拐角奔跑出来一名穿着整齐,衣服上纹路繁华的六七岁小孩子,精致犹似粉雕玉琢,头顶上扎着两个喜庆的小丸子头,动作不堪大雅般火急火燎地爬上了树。
“略略,你有本事上来,上来。”
明明说的不是鸟儿所能听懂的话,可奇怪的是,它却能听得懂。
而另一名追赶而至的小孩子一手叉腰,饱满的食指指着树干上的小孩儿破口大骂:“可恶,你千万别让我给逮着,别以为你是小世子我就怕了你,我奶奶可是皇太后!”
“呸,我才不怕!”
说完,孩子那双狡黠的大眼睛往上一瞅,正撞见圆滚滚的一小团东西趴在那儿,一动不动地,好奇之下,他爬了上去,伸手抓向小东西,亦不知抓了一小手的鸟毛。
“啾啾…”熊孩子!
虽然被揪着了数根毛发,导致萧嚅身体某处凉拨凉拨的,幸在它没有被抓住,从而间接地学会了以鸟的躯体在天空上飞翔。
“哈哈哈…”
单手叉腰的小孩子换成了双手,动作夸张,没有半点风度地狠狠笑话树干上的熊孩子,熊孩子恼羞成怒之下,指着下人乎作乎作开口:“废物,还不快让人把它给我弄下来!”
“是是是……”
狗腿子奴才退下不久,带了群侍卫过来,嚷嚷着:“快快,用弓把那只鸟弄下来!”
萧嚅:“……”溜了溜了。
扑腾着翅膀躲着飞来的箭,似跌跌撞撞的幼鸟,飞离了院子。
之后,还偶尔听到几句叫骂的声音,而死里逃生的萧嚅观察着这个新世界,不紧不慢的飞向了远处的一个小院子。
飞得距离说远不远,近也不近,萧嚅累得停在树峭上,打算歇息一会。
突然,咣当一声响,惊醒了晕沉沉的萧嚅,它小圆眼眨了眨,低下脑袋瞅个一眼。
那是个五岁大的孩童,孩童的头发乱七八糟干干枯枯的,手上搓着一件衣服,如若不是它站得高且在树上,也许看不到一堆脏衣服里的孩童。
他身边的木桶被踹翻,孤零零的躺着,也不见去扶起。
萧嚅小小啾了一声,默默看向孩童搓出血丝的手,手背手心干枯腊黄,那张没有营养的脸又小又青黄,这惨兮兮孤苦伶仃的小模样看得它心里头那是微微一皱。
孩童莫非是奴才?可身上的并不是下人穿的衣服…
与之前那两位锦衣玉食的相比,下面的孩童更瘦小一些,穿着也没那么整齐和繁华,倒有些褴褛了。
这样是要洗到晚上吧?
萧嚅想了想,正打算飞下去,未料一双冷冰冰的眼睛盯了过来,令它猛地止步。
“原来是只小胖鸟。”那稚气的语气里带了丝不易察觉的放松。
萧嚅迷瞪迷瞪的瞪了他一眼,小脑袋抖了抖便夹进了翅膀里头。
算了,他可能不值得它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