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穆辗转反侧,第二日起来,脸色就不大好,给额娘问安的时候,额娘和珩玉都忍不住担心。

“珩穆。”

“哥。”

二人异口同声,弄得珩穆有点儿尴尬。

珩玉最是心直口快:“哥,你相思成疾了?”也是最一语中的了。

被妹妹揶揄得面颊微微发烫的珩穆,速速喝了米粥,额娘倒是没说什么,珩穆犹豫一阵,在额娘喝完粥之前,终于下定决心。

“额娘,您帮我去问问田姑娘现在怎么样了,我问田二爷或许不高兴,您出面,田老板也不好当面拒绝的。”

大福晋放下汤勺,揪着绢子拭了拭嘴角,说:“我待会儿打电话去问问,你今天打算做什么。”

“我与珩泰大哥出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今早珩泰大哥差人过来说了一声。”珩穆本来不打算去,珩泰大哥也是走个过场,他庶子身份尴尬,阿玛用他又不想放权,一旦珩庆不满,免不得阿玛一顿猜忌。

一向被珩泰当做挡箭牌的珩穆,也是体谅大哥不易,只是经历过昨日,自己的想法也有所改变,或许,有些事作为男人,是要自己去经历才懂什么叫做要一起去办事的时候,珩泰面上片刻惊讶后,眼露欣慰的拍了拍珩穆的肩膀:“好,你能上心是对的。”

“大哥,你会开车么?”珩穆好奇的问。

珩泰笑道:“自然会的,虽然府上有司机,平日里也多给珩庆用,我有事要车出远门的,自己就学了些。”

哦,原来,除了珩庆那个酒囊饭袋,就剩下他不会了,珩穆有些泄气的想,于是又问道:“你会开枪么。”

“也是会的,行走在外,技多不压身。”珩泰轻描淡写的回答。

“哎。”好吧,比起田姑娘与珩泰大哥,自己越发像一个深闺女子,这也不会那也不会,他,珩穆,王府的贝勒爷,读了几年酸腐诗文,除此之外一无是处。

一个出去见过大世面,自己还能坐火轮船横渡大洋的姑娘,怎么会看上他,除非是眼瞎了,兀自陷入悲伤的珩穆,不免唉声叹气一阵,须臾,他才重整旗鼓跟着珩泰出发。

阿玛知道他也要去,还特意把兄弟二人叫到书房。

“珩穆,你要注意些,那些都是穷凶极恶之徒。”阿玛说着便从多宝阁的匣子里取出一把洋枪交给珩穆,珩穆接过来,发现这把枪和田姑娘用的不一样,和杀手用的也不一样。

“这枪怎么用。”枪身上有个圆筒,筒上还有子弹大小的洞,珩穆摆弄了一下,还是不太懂,阿玛笑道:“待会儿让珩泰教你,这是左轮枪。”

“珩泰,你要照顾好你弟弟,绝不能让他有半点儿闪失,知道了吗。”

“你弟弟和别人不一样,他就是个文质彬彬的孩子,经不起折腾。”阿玛在书案后,喋喋不休,如同天下所有目送孩子远去的父亲,忍不住多说几句。

珩穆不着痕迹的观察着珩泰,他低垂着眼帘,仿佛一尊与世无争的雕像,和过去阿玛出远门回来,给家里几个孩子分礼物一样。

先是珩庆姐弟选,然后是珩穆和珩玉,接着才是珩泰,有时候也轮不到他选,因为阿玛宠爱的小妾会想法设法让自己的孩子出来露露脸。

加上身为当家主母的额娘不大管家,都是阮姨娘来操持,可阮姨娘仿佛一个大丫鬟,拿着钥匙不主事,她也不准珩泰揽权,更不许珩泰出头。

就连给珩泰大哥娶妻,如果不是大哥求到额娘跟前,才能和心心相印的姑娘成婚,恐怕阮姨娘会顺从阿玛的意思,让珩泰大哥选阿玛看中的女子。

娶大嫂,恐怕是珩泰大哥多年以来,第一次忤逆父母吧。

“阿玛,我知道了。”珩穆心里为一直矜矜业业的大哥不值,阿玛对大哥一直都不太好,而大哥仍旧无怨无悔,珩庆每日出去风花雪月,花钱如流水,阿玛一句不曾责怪。

偏心如此啊!

珩穆心里顿时有一种负罪感,阿玛对他上心,除了因为自己是男孩儿,更重要的是额娘大福晋的名分,作为嫡出的子嗣,才是他在阿玛眼里存在的价值。

至于多喜爱,珩穆私以为,阿玛最爱的人应当是他自己。

快被负罪感折磨疯的珩穆赶紧拉着大哥,尽快离开了书房,他们走上抄手游廊,珩穆立刻向大哥道歉:“对不住,我不知道阿玛如此偏颇。”

“无事,习惯了,走吧,时候不早了,我在酒楼约了几个帮会堂口的老前辈。”珩泰习以为常的口气,让珩穆更加羞愧,正如额娘说的,如果阿玛肯一碗水端平,大哥的前程也不止于内宅。

珩穆跟着珩泰往府外走去,他眼中的珩泰是个端正的青年,日常穿着暗色的长袍马褂,身上嫌少鲜亮的物件,整个人老气横秋。

珩泰今天才二十五岁。

哎,珩穆有些触景伤怀,他举目环视身旁的雕梁画栋,小时候自己还觉得王府是世上最漂亮的家,越长越大,才看清这里根本就是一座华贵的牢笼,把人都关傻了,关成了半个痴人。

出了王府,兄弟二人驱车来到酒楼,王府包下这里,便少了闲杂人等。

珩穆跟着掌柜走上三楼雅间,几个堂口帮会的老前辈随后就到,珩泰对一行江湖人士说话,都是直来直往的,倒是珩穆一开始文绉绉的问候,有点儿怪异。

“贝勒爷到底是读书人,说话都带着书卷味。”一位堂口的大哥讪笑起来,显然是给珩穆台阶下。

珩泰则自然的接下话茬


状态提示:第23章 应酬--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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