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顺着驰道一路逶迤向北。
由于带着一辆马车,行进速度不会像羽林军集结那么快。一行人用了快小一天的时间才抵达这个离开端城后的第一个大城——安邑。
马车停在城门口正在接受盘查。魏来掀开车帘一角,看见了城内有一座高耸入云的黑色建筑,像是一根插在安邑城的刺。
马车在城门口时就被指指点点,这一进城议论声更重。驾驭神骏大马、身着鲜亮铠甲的羽林亲军们,在老百姓眼里那就和皇室圈养的恶狗没啥区别,尤其是魏家的马车也是一贯低调,除了一个简简单单代表魏家的长剑君子兰的家徽之外,整个马车显得毫不起眼,难怪有人认为这是罪臣家的马车。
“羽林军的豺狗们又去祸害人了。”
“你不要命了!敢当着这群杀坯这么说!”
“哼,抓人也是要证据的!”
“你可别扯淡了,要是人家想摆弄你,你十八般姿势都不够用!走了走了,回去喝酒。”
按照计划车队将在安邑城休整一晚。
吃过晚饭后,魏来“带着”四个羽林军进安邑城闲逛起来。
安邑城坐落在宁国东南部,是怒澜江中游的一座城市,和端城的可以说是共饮一江水了。据说在城外码头坐船,若是赶上顺风和起潮,小半天就到了端城,比马车快多了。
安邑城东南部有一座很高的石楼,它有个很诗意的名字叫【摘星辰】。在【摘星辰】上不仅可以看见奔涌而去的怒澜江,也可以将城中景色一览无余。魏来在城门口看见的那根刺,应该就是这座【摘星辰】。
安者,好和不争曰安;兆民宁赖曰安;宽裕和平曰安。而如今而这安邑却并不安逸。魏来看着城中坊市的位置,按理说夜市即将开启了却仅有几个稀疏的人影。
呵,这羽林军威慑力还不小。
魏来站在楼顶,看着从端城一路蜿蜒上来的河流,想起了“老家”那首著名的诗: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恐惊天上人呐……”魏来看着随着深寒秋意奔涌而来、而又逐天而去的河水和远处即将垂下的落日,听着耳边偶尔响起的孤鸿声叹了口气。
少顷,魏来拍了拍栏杆,对着随行的羽林亲军说到:“咱们走吧。”
无人会,登临意。
没人不知道羽林亲军是干嘛的,他们一贯干的都是脏活累活,而如今这么“保护”一个近乎没有元力修为的小子,也挺出人意料的。
不出意外的,还没到天黑这首诗就被呈在了一些人的书房里。
“呵,有趣。”诸如此类的话语不约而同的从这些人嘴里吐出。
安邑城的驿站里,镇南王妃唐雁叫住了这队羽林军的领头人。
“唐钰!”
那羽林军摘下头盔缓缓回过头,微笑着说道:“姐。”
“果然是你,但也不该是你。”
“但最后确实是我。”
唐雁吸了一口气,平静的说道:“我倒要回去问问为什么。”说完便回了屋里,轻轻的推上了门。唐钰看了眼关上的房门,默默地回到了戍卫的位置。他要亲自保证姐姐安危。而在不远处的一边,另外一个羽林军掏出本子在写着些什么。
只论组建羽林军这一手,今上可称得上是雄才大略。羽林军虽然在民间收获了恶评,但是却是打在了各大世家的七寸上。虽然羽林军最多时也仅有两百人,但是绝对忠诚于皇帝。除此之外每个人都单独向皇帝汇报,也基本杜绝了结党的可能。羽林军的人选三分之一从各大世家选拔而出,剩下的均为寒门或平民子弟,而一般的殷实家庭和富商绝无可能进入羽林军。更重要的是羽林军最多只能服役十年,退役后直接分配给太子,成为东宫卫队。
这就造成了羽林军内天然的阶级矛盾,而且不得不成为铁杆保皇派。
同时,羽林军不世袭、不继承、不恩赏,只由皇帝亲自选拔。而他们的使命或者说功能只有一个,就是成为皇帝遍布全国的触手、爪牙。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第一时间就要呈报御览。他们就像是蜘蛛结网上的每一个节点,为织网者提供这网上的每一丝动向。
虽然进入羽林军有着这样和那样的任务和条件,但是可获得的修炼资源和修炼经验之丰富不是一个简单的世家所能相比的。所以这就造成了一个局面:世家子弟中必然会有一部分拿不到资源的非嫡系、或者是不受宠的嫡系不甘于平凡现状而投入羽林军寻求出路,这也从内部分裂了各大世家。
这次选派唐雁的弟弟唐钰前来执行任务,不仅仅是单纯想恶心一下唐家;这也是在向其他世家亮亮肌肉。世家和皇权的纷争,是所有王朝都无法避免的话题。
夜渐渐深了,魏来决定回驿站。这也让随行的四位羽林军松了一口气,这位爷要是再逛下去说不得就要呼叫支援了,但是呼叫支援又会导致镇南王妃那边防卫空虚。
这下子不用两难了。
常言道:尊者一言,声传万里。自从静云尊者将魏来的体质泄露出来之后,几乎转瞬间各大势力的首脑就都收到了此句评价。一个未经修炼的千年奇才,一块未经雕琢的极品璞玉,但凡有点师传的势力都会心动。也不乏有些极端势力盯上这块肥羊,包藏祸心。
这次羽林亲军的任务还真没魏忠贤想象的那么复杂:一是用最快的速度一路护卫魏来母子二人进京,进了京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