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钟升总归是出了手的。”
高一鹤看着面前那裂了一条腿的老旧木桌道,“还有那东魏的章群。尹堂主那有消息吗?”
“暂时还没有,尹堂主应该已经收到了咱们这边的消息,”一旁的于昊接着道,“就在您下令静默后不久,好几处联络点便被朱瑾的人给端了,蜂那边也没了消息,不知是死是活。”
“蜂,蜂。”高一鹤念叨着这个名字,然后又轻叹了一口气,“我答应你的事情没有办到。你落单了。”
“这也不能怪您,根据得到的消息看,貌似是钟升他们先动了手。”
“他们怎么会比我们早?”高一鹤眯着眼道,“这钟升倒不似我想得那么聪明。”
“是。”于昊应和道,面露笑容,“蜂现在已是死蜂,他问不出任何有用的情报。”
“不。”
紧锁眉头,高一鹤忽然站了起来,否定了这个想法,“或许抓了蜂,他的收益更高。”
“这话怎么讲?您可是说过,以钟升的眼光来看,抓了蜂,他就得放弃用何方进钓出大鱼的机会。”
“不错,是有可能打草惊蛇,但是反过来想,他倒是有抓住藏在他们内部的其他内鬼,拔出萝卜带出泥,蜂可是知道不少东西。”
“这倒也不大可能,万一另外的内鬼没有露出破绽呢?万一跑了蜂呢?而且他怎么能确定蜂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谍子呢?”
“钟升这个人,喜欢剑走偏锋,适合攻,不适合守,我们不得不防啊。”高一鹤看着于昊,面色认真道,“你不要看他这几次都好像落了下风,可你要记住,他的底子厚,我们的底子薄,万一他真从蜂的身上掏出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我们这还没搭牢的房子怕是又要塌了。”
“您的意思是......可这说不通啊,他为什么早不抓,晚不抓,偏偏在这时候抓?”
是的,钟升任何时候都可以拿掉蜂,可是他为什么选择了这个最不该动手的时候?
“难道......”
高一鹤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这个猜测差点让他跳了起来。
“他察觉到了什么?甚至有可能他早就知道了我们的计划?”
“这不可能。”他立刻又冷静了下来,“这件事从头到尾,每一环节、人手都是我亲自把关,断不可能泄密。”
那又是因为什么?蜂的仓促出逃,若被钟升发现,那么蜂的回去,必然会让钟升警惕,高一鹤他们的行动也会宣告失败。
但是,从结果来看并没有,高一鹤他们的行动反而是十分成功。
“难道是东魏的人干的?绕过钟升直接抓蜂?”
这也不是不可能,东魏的人可是一直在给钟升上眼药,下绊子。
上一次的投毒事件,还搞得高一鹤啼笑皆非--这事本不是他们干的,可那东魏的人不仅是一本正经地把责任推到他们南汉之刺身上,还去找钟升讨个说法。
这下合起来看,蜂的提前被捕,倒是有可能是东魏干的。
“这帮......东魏鸟人,”高一鹤想到这里,不由得又气又笑,“你们争权夺势,倒拿我们的人开刀。”
一旁的于昊倒是忽然听了明白,恍悟道:“原来是这帮横插一杠的东魏鸟人!”
乌木镇司,某间密室,同一时间。
“胡队?”
何方进看着眼前这个有些失神的男人,从进到这里开始,这个被他叫做‘胡队’的人便一言不发,眼睛空洞地想着什么。
“胡铭?”
听到这个名字,那男人终于转了转他的眼睛,露出下半白个眼珠,怔着看了李若好一会儿,忽然哇的一声道:“何镇令!”
“嗯。”何方进上前一步,接住胡铭将要瘫软的身子,“我在这里。”
“有人要害我!”胡铭身体如筛糠般地颤抖着,他紧紧拉着何方进的手道,“有人要害我!!!”
“莫怕,那伤你的歹人已经被李若队长给擒住了,现在正关押在大牢里。”
听到何方进这么说,胡铭的脸色忽然变了,原本的恐惧忽然变成了一抹厉色,他那双含着泪的眼睛里忽然迸发出隐藏不住的杀意。
“他是什么人?谁派来的!为什么要害我!?”
胡铭紧握着拳头,咬牙切齿低声怒吼着。
“这个还没问出来,他的嘴可是异常的硬。”何方进见他这样,接着微微摇头道,“身份也查不出来,像是最近才进的镇子。至于他怎么进的镇司,也没人知道。”
“哦?”
听到他这么说,胡铭的心却是忽然咯噔一下。
“镇令。”
正当二人说到此处,忽一人推门而入,走到何镇令的耳边低声说了一些话。
“胡铭。”刚听完这人说的话,何方进便一脸凝重地对着胡铭说道,“那刺客死了。”
“死了?”
胡铭的脸一下就僵住了,错愕和愤怒撞在一起,接着沉默片刻,忽然拍手道,“死得好!”
那名进来汇报的人抬眼看了他一眼,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这死的可一点都不好。”何方进在他这一声后接着道,“他死了我们就不知道到底是谁要害你了。”
“啊,也是。”胡铭的脸又一下子苦了下来,“何镇令,这事还烦劳您调查。”
“分内之事。”何方进嘴角却是露出一抹淡淡的笑,“你既然说是有人要害你,想来你心里也有一个底了。”
“底谈不上,只是有些猜测罢了。”胡铭低垂着眼帘,身体慢慢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