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莲忙说不敢,双手接过来一饮而尽,又被逼不过,和几个宫人都对饮了一杯,可她想着秀兰需要人服侍,自己不敢多喝,还是一直竭力保持清醒。
秀兰在旁看了一会儿热闹,不知不觉有些困倦,叫珍娘服侍她先去歇息,又嘱咐宫人们:“不用拘束,你们接着喝,还要守岁呢,云妆可得陪好了你姐姐妹妹们。”然后去了东里间睡下。
“行了,我这里你不用管了,过去看着点,跟香莲多说说话。”秀兰躺下以后就打发珍娘走,“过一两个时辰再来瞧瞧我就行。”
珍娘应了,给秀兰留了一盏小灯,自己起身又回去了西次间,跟众人说话饮酒守岁。
秀兰一觉睡到了后半夜,内急醒来的时候,出声叫人,进来服侍的正是珍娘。“都散了?”秀兰问道。
珍娘点头:“散了一会儿了,奴婢打发她们都回去睡了。”
从净房出来,秀兰又喝了杯温水,觉得有些清醒,就叫珍娘上床来陪她躺着,跟她说话:“都喝醉了没有?”
“就冬梅和云妆醉了,云妆劝酒倒把自己陷进去了。”珍娘不敢上去,只在脚踏上坐了,倚着床栏一边说一边笑,“玉英和秀姑两个也喝了不少,却是喝完了只流泪不说话。”说到这里她轻轻叹息了一声,“应是想家了。”
秀兰也叹了口气:“其实我也有些想家。”
珍娘转过头,看着秀兰安慰道:“那等陛下回来,娘子遣人去接了王太太来说说话。”
秀兰看着床顶的承尘,心想我想的可不是只有这一个家,她沉默了一会儿,不想自己沉浸在这样的情绪里面,就开口转回先前的话题:“香莲如何?一直很清醒么?”
“香莲似乎也有些半醉,只默默听玉枝说话,奴婢看她似有些心不在焉,随口问了几句她家中的事,她却不愿多说,奴婢也就没有追问。”
这些宫人也真可怜,一入宫门深似海,六七年不与家中互通音讯,有些进宫时年纪小的,只怕连家人的样子都快忘了。秀兰忍不住又叹息一声:“若是能说通陛下放归宫人就好了。”
珍娘起身给秀兰掩了掩被子,劝道:“这事还得从长计议。娘子再睡一会儿吧,天亮还早呢,奴婢就在这守着您。”
“不用,你也去睡吧,坐脚踏上怪冷的。”秀兰慢慢合眼,又再睡了过去。
夜里折腾了一次,秀兰第二日起的就有些迟了,等她用完早膳,宫人们和内侍等就排着队来给她磕头拜年,跟前侍候的能到她面前来,其余有名有号的也就在院里磕个头,剩下的不过是在逸性堂门外磕头罢了。秀兰叫准备了赏钱,凡是来磕头的都给了,讨个好彩头。
关续也亲自来给秀兰拜年,秀兰让云妆带了他进来,受了他的礼,又赏了他两个装着金锞子的荷包,留他说话:“你那里近些日子清闲,怎地也不告个假回家去看看?”
“多谢娘娘挂记,小的家里也没甚可看的,父母都不在了,兄弟们各自过日子,小的就不回去添乱了。”关续恭敬回道。
秀兰有些意外,关续年纪不大,父母居然这么早就都不在了,不过今天大过年的,也不好问那些,就说:“原来如此,早知这样,昨日该叫赵和恩把你叫来,跟他们好好喝一回酒。”
关续又谢了秀兰,答说昨日是跟励勤轩的内侍们一道用饭守岁。
这里刚说了没几句话,外面又有人来给秀兰磕头,她也就没有再留关续:“等皇上回来你再来吧。”叫云妆送他出去。
哪知关续却在此时开了口:“娘子,听说秋塘里那边儿已经拾掇的差不多了,娘子什么时候去看看?也带着小的们开开眼界。”
“你又不是没去过,有什么稀奇的?”秀兰有些狐疑,在自己要送客的当口说这个,关续是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有点卡文,本来早就规划的情节,忽然对昏君有点下不去手了
捂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