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兰喝了两口茶,忽然想起一事,扬声叫人进来问:“那个闵三呢?”
云妆进门回道:“彭磊走前,把他交给了范忠看着。”
“你去看看他,给他送点吃的。”秀兰吩咐道。
她这一说,皇帝也想了起来,闵三来的蹊跷,这些日子虽然都是他从中传话,可像今日这样直冲进逸性堂还是第一回。就也叫彭磊跟着去,“问问他谁给他的胆子。”
等那两人领命而去,皇帝把其余人等遣了出去,自己站起身走到秀兰身边,深深作了一揖:“娘子,此番为夫着实犯了大错,还请娘子看在往昔情份上,原宥则个,给为夫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吓得秀兰腾地站了起来,又侧过身躲过,回道:“这可不敢当,陛下真是折煞我了。”
皇帝直起身,脸上有些小心翼翼,眼巴巴的看着秀兰说:“娘子不肯原谅我么?”
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配上他嘴边修理整齐的胡须,怎么看怎么滑稽,秀兰脸色稍缓,问道:“不知陛下错在何处?”
“我……”皇帝刚开了个头,外面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云妆慌张的声音传来:“陛下,娘娘。”
秀兰扬声叫她进来,问:“怎么了?”
云妆行了一礼,答道:“陛下,娘娘,那闵三,吞金自尽了。”
皇帝跟秀兰对视一眼,又一起问云妆:“死了没有?”
云妆点头答道:“彭磊说,已经死了有些时候了。”
“把彭磊和范忠叫来,命人看着闵三那里,别叫旁人靠近,不许声张,吓着了皇子和公主。”皇帝吩咐道。
云妆答应了去了,不一时彭磊就和满脸惭愧的范忠一同回来,到皇帝面前复命。
皇帝先问范忠:“叫你看着他,怎么还让他自尽了?”
范忠低头答道:“小人刚把他带到后面时,他只是害怕,一个劲问小人,皇上和娘娘会不会责罚他,小人安抚了他几句,让他老实等着,他后来也安静了下来,就呆呆在凳子上坐着。小人看着到了午间,就先去吃饭,让林兴看着他。不料……”不料他还没吃完饭,那闵三就死了。
彭磊忽然接话:“陛下,小人看着,那闵三死了有一忽了。”
范忠不由自主的瞟了他一眼,却见他只是一本正经的禀告,似乎没有别的意思。
秀兰却心里越来越冷,看看范忠再看看彭磊,忽然笑了,问:“闵三原是哪里服侍的人?”
“回娘娘,是在静园西跨院洒扫的。”彭磊认识闵三,答话自然也是他答。
秀兰又问范忠:“你早先认识他么?”
范忠悄悄看了秀兰一眼,答:“回娘娘,认得。”
秀兰就明白了,皇帝和那程萧的事,范忠也知道,这下好了,脏水直接泼在了自己身上,呵呵,夏起情急之下喊的一句话,要是应在了这里,她跟皇帝还真是不生嫌隙也难。
“你们先下去吧,范忠好好看着闵三的尸身。”秀兰吩咐道。
彭磊和范忠一起看了一眼皇帝,然后躬身行礼退了下去。
皇帝还没想到那么远,只是觉得闵三忽然死了很是奇怪,但他眼下急着解释自己的事,不想叫秀兰再跟他怄气,也就暂把这事按下,先去跟秀兰解释:“……我早先只是觉得新奇,宫里事务繁多,我实在觉得喘不过气,这才出去了几次。”
“过后到了西苑,却是因着有人向我告密,说这程萧跟夏起有些关系,夏起狼子野心,想借程萧拖住了我,叫我不理别事,他好一手遮天,再离间你我夫妻及我与阿鲤父子情分。我听了虽不尽信,却也想试试夏起,这才敷衍着和程萧来往。”
皇帝双目恳切的凝视秀兰:“我心中所想先前也已尽说与你听,咱们夫妻十载,我一向是个什么人你也知道,我若真的变心,自不会耗费功夫跟你这里求饶,蕙心,我心里实没有旁人,从始至终也只放得下你一个。”
他这么一说,秀兰心里的气消了许多,确实,他这个昏君,若是真的喜欢上了那程萧,哪还会让自己这么闹?她思忖半晌,抬眼问皇帝:“你与她当真什么也没做?手都不曾摸过?”
皇帝认真点头:“真的不曾,连衣裳角都没碰过。”
秀兰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天,见他半点不曾躲闪,总算是相信了他的话,不过还是不太高兴,“那你当初做什么心虚瞒着我?”
“我是怕你知道了恼了我。”皇帝故意说得怯怯,还凑近了秀兰身边去握她的肩,“你可不知,我现在心里可真怕你不高兴。”
说得跟个小媳妇似的,秀兰哼了一声:“说得倒像我是悍妇。我几时敢恼你了?”嘴里不服软,却并没挣开皇帝的手。
皇帝松了口气,将秀兰拥入怀里,脸贴着她的脸说:“我这是爱之深,难免患得患失。”
秀兰嗤笑了一声:“又哄我罢?”说着扭脸看他,“都年过而立的人了,倒来说这些少年人的傻话,更好笑是,我都与你生了三个儿女了,竟还来问我心中可有他人!”
皇帝此时想起先前的话,也有些不好意思,却厚着脸皮问道:“你心中没有旁人,那可有我?可如你之于我般无人可及?”
秀兰迟疑了一下,看皇帝份外紧张,就笑道:“也不是无人可及,鲤哥儿、容儿、猛哥儿都能来比一比。”
皇帝的心先是紧了一下,接着又忍不住也笑,侧头亲了亲秀兰的脸颊:“我有时候还真嫉妒咱们鲤哥儿,你现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