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啊,”鬼公子不急不恼,负手于后,神情坦然,他低下了头,嗓音低沉,回荡在穆侧妃的耳朵里,“你我的事情,还没有完成呢,只是我提醒你一句,穆家当年做了什么,别以为我是白痴,一点都不清楚。日后做事情,记得长点心。主子托我告诉你,尽快从英王嘴里套到话,要是延误了主子的大业,唯你是问。”
几番威胁警告下,穆侧妃就算是不满怨恨,也无可奈何,只好咽下满腹牢骚,咬牙回道:“嗯,我记得。”
“这才对嘛。”
鬼公子满意地点了点头,衣袖一卷,脚尖一点,飞快地离开了穆侧妃的房间内。
鬼公子一走,穆侧妃的贴身侍女上前问道:“小姐可是为鬼公子而气?”
侍女是穆侧妃身边的老人了,知道她不少事情,包括她现在正在做的事情。
说实话,穆家所图之事甚大,牵一发而动全身,侍女即便是心存顾虑,也不敢去告发他们。
更不用说,奴婢告主,罪加二等,在这种情况下,愈发不敢前去官府告发了。
“我气他做什么?”穆侧妃整张脸顿时拉了下来,懒懒地靠在椅背上,眼神里尽是漠然讥讽,“鬼公子一介残废,也敢瞧不起我?还拿穆家的事情威胁我,有朝一日我大权在握,一定要斩草除根,杀了这个乱臣贼子。”
对于穆侧妃嘴里的乱臣贼子,侍女不敢多言,垂首静气,静候吩咐。
没过多久,穆侧妃又说道:“吴氏没用,两次刺杀都没有杀死顾文澜,算了,那顾文澜的背后有人保护着,等到日后,我再找个机会杀了她。”
现阶段杀不杀顾文澜,丝毫不影响大局,杀了她,还能搅乱京城局面。
可顾文澜的身边多了一帮不知名的高手帮忙,她的计划只能暂时搁置。
“小姐,老爷当时对黎家,不是……”侍女疑惑。
黎家,这个被众人遗忘的名字,在当时可谓是妇孺皆知,人人尊敬的高门世家,黎家是忠义之家,世世代代效忠于大魏天子。
只是在多年前的牧山之战中,黎家所有人战死沙场,无一生还,府中的妇人孩子,也在同一日自尽。
这般忠诚刚烈的人家,听鬼公子话里话外的意思,那就是死于非命,另有隐情?
“这个你就不必多问了,”穆侧妃淡淡说道,“牧山与黎家,可不是你可以随便问的。”
假如她猜的没错,那晦溟公子十之**与黎家人有关。
主要是她从来没见过他的容貌,但总觉得她好像见过他。
“奴婢多言了。”侍女低头认错。
穆侧妃瞥了她一眼,“没什么,黎家已经过去了,现在的大魏百姓,只记得邵家人保家卫国,哪还记得黎家满门追随而去的英勇无畏?”
明明穆家与黎家当年的死有关,穆侧妃还能用这般轻飘飘的语气说出来,简直是让人不寒而栗。
侍女有些害怕,一边的穆侧妃自言自语:“英王怎么与晦溟公子有联系了?那该不会是……”
英王府的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顾文澜注定是不知道了。
她从清风楼出来,正好进宫探望邵皇后与晋阳公主。
在路过御花园时,顾文澜再一次见到了重生以来第一次进宫时遇见的被殴打的宦官尹文。
这一次的尹文与上次不同,他穿着一身彩衣,头上还带着羽毛头饰,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花孔雀一样。他冲着四处打扫的宫女暗送秋波,身后还有一批小太监巴结逢迎。
当然,尹文长得还不赖,如此花花绿绿的打扮,倒让他格外出挑了。
一些宫女时不时投来羞涩的瞩目,显然是很喜欢这个俊秀的宦官。
顾文澜见状,眼底划过一丝光芒,面上不语,快速离开了御花园,不理会尹文的把戏。
晋阳公主在邵皇后的寝宫——凤栖宫里,二公主华安公主、三公主华清公主也在这里。
唯独楚崇贤不在,他与找来的幕僚今天又在澜到的时候,晋阳公主正与邵皇后说了几句笑话,逗得大家捧腹大笑。
“顾文澜叩拜皇后娘娘,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顾文澜行叩拜大礼,恭恭敬敬地行礼。
邵皇后眼见外甥女过来,神色一喜,连忙亲切地招呼她:“文澜来了,过来坐吧。”
“谢皇后娘娘。”
顾文澜不急不慢地起身,宫女搬来矮凳,顾文澜冲她一笑,宫女颔首,接着落座。
甫一坐下,华安公主就拉住顾文澜的手,询问道:“文澜妹妹,三表哥可有意中人?”
顾文谦?
顾文澜摇了摇头,“没有听说过,公主此言何意?”
无缘无故的,为什么问起顾文谦?
华安公主叹了一口气,愁眉苦脸的,“文澜妹妹不知道吧,我以前的一个伴读,你应该认识的,就是那位小时候时常被人欺负哭的柳思璇,她回来了。然后,她就对我提起三表哥的事儿,我……”
柳思璇!顾文澜好想给自己拍一巴掌醒醒脑,为什么忘记了这号最为重要的人物?
柳思璇的家庭背景很是特殊,她的祖辈曾经是大渝新阳公主底下的大将定远侯柳城熠,定远侯战功赫赫,却年纪轻轻马革裹尸,无缘回京厚葬,新阳公主感念定远侯之功,特意恩封了他的妻子、兄弟、姐妹、侄子等。
柳思璇的先祖是定远侯柳城熠的侄子,血缘有点远了,却被新阳公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