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的!”欧阳子真突然大吼:“除了选择孩子活下去的结果外,其它规矩在开始之前圣魔宗那些混蛋就已经说清楚了。那里的每个人,包括才生下我七个月大的弟弟的我母亲都失去了希望,她们商量着决定杀了自己的孩子。让孩子夺舍自己,这样……这样至少能这些最大还不到十岁的孩子日后能有谋生的能力。与其让孩子吃了自己,不如直接把自己健康的身体给孩子。让他们替自己活下去。”欧阳子真说完哽咽了。
另一个世家弟子补充道:“那九个女人,是另外九个夫人的贴身侍女或姐妹。她们把自己的孩子托付给自己信任的人便自杀了。”
生命是最宝贵的,却也是最不被人珍惜的。似乎在他们眼里,有些东西的价值胜过了生命。
“她们也是死心眼,直接杀了自己干嘛?”薛冥冷笑道。
“你还有没有人性?”蓝景仪大声质问他。
“确实没有,说到底这些事还不是你们自己作的孽。如果不是他们闲的没事干跑去乱葬岗会有这么多事吗?失败了退回来。还不许人寻仇,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当他们决定去的那一刻,他们就该想明白,如果败了,他们就要承担失败的代价。”
“邪魔外道,不可持久。”蓝启仁说道。
薛冥问他:“敢问这位蓝老先生,何为正?何为邪?何为神?何为魔?”
蓝启仁正气凛然道:“以天下为己任,降妖除魔护一方平安。是为正;为祸人间,视人命如草芥。是为邪;为常人所不能,世人敬之。是为神;逆天而为,嗜杀成性,为世人所惧,是为魔。”
“有一村庄,村中每户皆以打猎为生。奈何山中有山妖作祟,使得村民不敢进山。有一法术高强的修士得知此事,进山捉拿。此事可是正?”
“当然。”
“可山妖与修士如实说,它从未一个杀过进山的猎户,只是驱逐。倒是那些猎户四处滥杀,山中无数生灵惨遭毒手。谁为正?谁为魔?”
众人沉默了。
“猎人以打猎为生,实为生计所迫。”魏无羡答道,薛冥却继续说:
“原本山林与猎村互为平衡,可谁知猎村众人利益熏心,大肆捕杀毫不留情。山妖忍无可忍方才施法封山。可修士不为所动,不仅重伤了山妖,还屠杀了洞中众多动物幼崽。山妖顿时入魔,将修士困死于山中。杀尽猎村人家。敢问:这又是谁之过?维护家园的山妖?还是要保护村民的修士?”
薛冥的声音突然深沉:“世人总说:天下之事,无不为是非黑白四字。可知这世间万物错综复杂,又岂是这简单四字便可解释得清的?你们说圣魔宗为邪魔歪道,手段狠辣。那请问:在这次复仇前,这个才现身于世不到半年的圣魔宗到底是做了哪些天理不容之事?”
薛冥这一问让众人语噎。一时间,众人还真想不到这圣魔宗干过什么。
屠杀修士?那是复仇,不合理却合情。
再之前,除了在乱葬岗立起宗门大旗外,并无任何所作所为。至少还没到几大世家共同讨伐的地步。
魏无羡倒是能理解,先前他是夷陵老祖时,人人都说他包庇温氏余孽。阴谋吞并各大世家,可这么个邪魔歪道,人人喊打的无上邪尊在乱葬岗上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带着几十个老弱妇孺在山上开荒种地。现在的圣魔宗不就和他一样吗。只是他们的手段才更配那“无上邪尊”的殊荣。
天不容我,我不容天。
一念为神,一念为魔。
这世间的道千千万,走的人也千千万。可这天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谁挡谁的路,谁杀了谁。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利字。哪来的正邪之分?分明只有胜负之别。成王败寇,只看这最后称王的会是谁。
“您所认为的邪魔歪道太过肤浅。这真正的邪,恕我直言,”薛冥停了一下,又换回了笑脸,“您,还没资格见呢。”
“你!”蓝启仁何时被如此对待过。纵然先前有魏婴打了底,可因为蓝忘机的关系,也让两人的关系不再那么剑拔弩张。可眼前这看上去才二十岁的小子竟当着其他两大家主和众多世家子弟的面对他如此傲慢无礼。
“叔父,冷静。”蓝忘机说道。
魏无羡急忙岔开话题:“言归正传,为什么几个人里面,只有金凌被下了咒?他们是想知道什么?”
薛冥皱起眉毛,说:“不知道,不过我在吃了那只吊死鬼的时候无意中知道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好像见过又好像没见过。”
“什么名字?”蓝忘机问。
“好像是叫,乐蓝衣。”薛冥答道。
“乐蓝衣不就是邯郸乐氏家主乐蓝灼的亲妹妹吗。”欧阳子真说道。
“乐蓝灼吗?……”薛冥拿起喝到一半的茶杯,突然说:“我们有客人来了!”
话音刚落,几束红光突然打破了窗子,冲进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