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道对我来说,不止不快乐,更是折磨,只是我还固执的不愿意放弃而已……”余文泽这般总结道。
“其实我也是最近才开始思考这个问题的,求道,乐乎?”石念远脑海中浮上一个精致的瓷娃娃身影,续道:“我有一个朋友,她告诉过我一句话……”石念远顿了顿,没有直接说出来,反而复问道:“你在方踏仙道时,是高兴的、开心的、快乐的吧?因为看到了那无比迷人的道之图景。”
余文泽面露回忆之色:
“是啊……那时是的……”
石念远继续说道:“既然那时那么快乐,现在怎么就不快乐了呢?”
“当然是因为仙道飘渺,寸步不前。”余文泽根本不用思考,毫不费力的就回答上了石念远的这个问题。
“可是,你那时是在求道,现在还是在求道。不是吗?”石念远反问道。
“是……不是的……”余文泽目光低垂,语气更显无奈:“不一样的……你只是还没有经历到那种修为寸步不移的痛苦……等你到了那个时候,你也会跟我们一样的……”余文泽说到这里,怔了怔:“抱歉……师兄……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事。”石念远摆了摆手,没了继续说下去的心思。
也许,真的是我还未经历吧?当时决定跟老道士赵前子共赴天山,是为了那一句“来路可追”的卦辞。可是,在赶赴烈阳山麓途中,在一线天妙悟灵知,灵识诞生,感知到了那些游离在天地各处的灵力,那种喜悦,那种好奇,那种想要一探究竟的心情,比起单纯的“来路可追”,更像是我求道的初心……这个世界是可知的,这个世界是可解析的,这个世界是可以给我答案——“来路可追”的,这个世界,是可以长生久视的!
真我如一,初心不易。
唯有生者,可闻大道。
我想要去探索这一切,想要搞清楚前人玉简里那些讲得玄而又玄的道理,底层逻辑到底是什么;想要弄明白这个世界的一秒到底有多长,与前世的差别是多少;想要去知道为什么前世今生两个世界的物理现象如此高度一致,却偏偏存在灵力有无这个差别……这,就是我的求道之乐。
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我也困在某个境界寸步难移,我也会变得那么颓丧吗?
“师兄——”
“呃……抱歉,我今天老走神。”
余文泽看到石念远正在出神,差点将手推车推下路旁山崖,赶忙出声提醒。
“师兄是累了吗?换我来推一推吧。”余文泽走过来接过了手推车,石念远乐得轻松,倒也没有矫情。
与石念远这种身为爆发户而自知的修士不同,像余文泽、孙启云这样的修士,每日炼化而来的天地灵力有限,而运转周天总是存在灵力损耗,平日里对灵力的使用可是吝啬得很,能不使用灵力就绝不使用,完全凭体力来干活,仙道修士未超凡脱俗之前,体力与凡夫俗子其实并没有那么可怕的差距。
至于石念远为什么是爆发户?须弥戒中灵石不缺,洞府中有聚灵法阵,近些日子都呆在灵力无比浓郁的水月洞天,若湖更是在石念远都无法察觉的地方通过血契魂印默默辅助其炼化天地灵力。
……
“塞上江南,关圃城。”丘陵阡陌上,一袭白衫远眺关圃城,与远在北域的帝国第一雄关上那袭白衫不一样,这袭白衫并不飘逸,是束袖、束腰、束踝的劲装,女子短发及肩披散,刘海下,一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透发出飒沓英气。
关圃城地处盆地,鸣雷帝国两条母亲河之一的黄河,绕关圃城汹涌奔腾,前人修建水渠,引黄河之水灌溉,致使关圃县农牧业发达,湖泊众多,湿地连片,风景优美,在荒凉塞北如同一颗璀璨明珠,收获文人墨客赞美诗篇无数,在这些诗篇中,大都喜将关圃县与拥有“江南水乡”美誉的江南州苏杭郡余杭县相提并论,故而得“塞上江南”美称。
“到了关圃城,离烈阳山麓就不远了。”慕容姗运转灵力,步履轻盈,健步如飞,快速向关圃城掠去。
由于关圃城地处盆地,四面环山,挡住了来自北门天关的寒流,明明已是深冬光景,气温却相对暖和。
关圃城,西城门外,护城河十分宽阔。自从鸣雷三世即位,天下安定,除去边境,战事不兴,故而,关圃城吊桥除了必要维护外,平常都不会麻烦收起。吊桥上,来往商旅行人络绎不绝,倍显欣欣向荣。
“虽然没到过江南水乡余杭,可是这关圃城还真是对得起那些万千赞美诗篇。”石念远一路行来,见识了不少的美景,如今终于到了关圃城,不吝赞美。感受到头上小狐狸动了动,石念远伸手将小狐狸抱了下来,补了一句:“对吧?小狐狸。”
刚刚睡醒,懵里懵懂的雪白小狐狸抬起小爪子擦了擦脸,都没跟石念远说什么,三两步爬回石念远头顶再次安静睡去了。
也不知道真睡假睡……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就打呼噜,人一多居然不打呼噜了……
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