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小王后的事怕是要和虞君主那边打个招呼,毕竟有虞只有这么两个公主,而且虞思还偏疼小王后一些。”斟纶看着姚归絮和小艾出了纶邑,就折回到了葛覃这儿。
“是要说的,不过也要看谁去说,怎么说?”伯靡先生早已来找葛覃商量此事了。
三个人都知道,姚归宁是最合适的人选。
“君上,此事还是得劳烦大王后,小王后自小便是任性妄为的,这次暗夜出走,我们也不知情,且本来纶邑的主宫防卫也才刚成形不久,小王后又痴心于寒浇,我们没能拦住小王后出走,想来虞思也不会说什么的。”伯靡先生看着葛覃说到。
“知道了,我明早会去找大王后的,两位也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不知情?这明明是伯靡、小艾和他一起策划的计谋,利用姚归絮对寒浇的喜欢,潜入国都城,接近寒浇,趁其不备杀了他。
一件有去无回的事,且姚归絮根本不知道小艾和她同去的目的。
寒浇真的喜欢姚归絮吗?葛覃突然想到了品酒大会那日,他一个毫无身手的庖正,能在赫赫有名的青玉折扇下活下来,现在想来,这位寒少国主待姚归絮,确实与旁人不同。
那他呢?他对姚归宁呢?他能感觉到姚归宁在非常努力的帮他,母后这几日也对他说了很多次,大王后生性纯良,又温柔贤惠,让自己不要辜负人家。
葛覃不禁在心里问自己,自己是不是过于多疑、自卑了,一直在心里觉得除了先人给的血脉,好像没有什么其他的本事,所以若有人因为这丝血脉喜欢或投靠他,他虽表面上不说什么,但心底里都是不开心的,他渐渐意识到,原来在内心深处,他希望大家对他的礼遇、崇敬都来自他本身,而不是他夏后氏子孙的头衔,但往更深层次想,夏后氏的血脉,也流淌在自己的身体里,也是自己的一部分。
想到这儿,他不自觉的笑了笑,因为自身的经历,他是个敏感多疑的人,想的越多就越畏手畏脚,无论如何,自始至终,姚归宁喜欢的都是他啊,他笑自己的优柔寡断,也笑自己经常性的胡思乱想。
葛覃进殿的时候,姚归宁还在看竹简,姚归絮暗夜出走,她们姐妹怕是此生难以再见,每每想到此处,她都合不上眼睛,索性就借着月光、拿着竹简发呆。
殿中的女侍和使役们都已睡下了,姚归宁端坐在窗边,转头看向葛覃。
眼睛里的悲伤清晰可见,月光撒在她的身后,将整个人衬的美好而明亮,可背后如水的月光却照不走眼前人周身的凄凉,他们就这样看着彼此,良久,葛覃向前走了一步,姚归宁眼里的泪水夺眶而出。
葛覃在她身边坐下,把她的头轻轻的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你会恨我吗?”葛覃抓过姚归宁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掌心里。
“不会。”
“你妹妹,很难回来了。”陈述的语气无波无澜,却夹杂着太多的无奈。
“终归是她自己选的,怨不得旁人。”
“你父王和母后会恨我的?”
“他们自小看着絮儿长大,知道她的性子,她想做的事,我们是拦不住的,就像我们拦不住她嫁给你一样。”姚归宁的泪水,滴落在葛覃的肩膀上,她觉得自己好累,累到就想这样靠着他,什么也不做。
葛覃转身用手抹去她眼角的泪水:“我保护不了她,但我能护住你。”
葛覃俯身,一个吻在月光下落了下来。
太久了,葛覃太久没有吻过她了,姚归宁有些失神,但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却紧紧的将她揽在了怀里,她的悲伤还在,但她的幸福,也异常清晰。
第二日清晨,姚归宁写了一张绢帛给有虞的父母,告知姚归絮暗夜出走的原委,姚归宁的绢帛未到,虞王后已经在为自己宠坏了的小女儿落泪了。
“终究是我们把她娇惯坏了,做起事来,只顺着自己的心思,完全不考虑别人。”虞王后拿着姚归絮早两日已写好的差人送来的绢帛说。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怎么会喜欢寒浇呢?两人什么时候见过面的?”虞思看完绢帛,气的青筋暴跳,自己宠了十多年的女儿,怎么就会喜欢上寒浇呢。
“在羲和的天辰宫见过一次。”虞王后哭着说。
“只见了一次,絮儿就会为了他,不远千里的孤身去国都城吗?”
“看样子,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也应该是见过的,在加上那个寒浇原本就是很会讨姑娘家欢心的,初来有虞的时候,就有掷果盈车的景象,絮儿被他的美貌和气度吸引,失了心智,也不是不可能的。”虞王后看着绢帛,眼泪止不住的流。
“就为了一张好看的脸吗?亏她还是孤的女儿?”虞思听完虞王后的话,更气了。
“君上不能光顾着生气,她从纶邑走,就只带了一个稍微会点拳脚的女侍,这一路上这么凶险,您得派人去把她寻回来啊?”
“孤派人去寻?追到了,她就能真的能乖乖回纶邑去吗?她已经嫁给葛覃为妻了,天下谁不知道,如今为了另一个男人,从纶邑跑了,你让孤如何和葛覃交代。”
“葛覃那里,还有宁儿在,多少都不会说些什么的,但絮儿,君上真的要撒手不管吗?”
虞思背对着虞王后,气的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又诸多无奈的说:“让羲和领一队人马去追吧,能追回来还好,要是追不回来,就当没生过这个女儿吧。”说完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