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彭的死讯传回洛阳时,啊楚腹中的婴儿才八个月大,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啊楚早产了。
“娘娘,岑夫人。。岑夫人。。要生了。”
“什么?快,快去叫御医。”
管丽华慌忙起驾去了岑府。
“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瞒着夫人吗?”
“娘娘,是夫人自己非要打听!”
“非要打听?她大着肚子,能跟谁打听?”
“是中山王的王妃说给夫人听的。”
中山王是郭圣通的第二个儿子,管丽华以为她的长子刘疆是个通透懂事的,却不想,冒出来一个中山王。她极力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
“娘娘!”
云枫火急火燎的跑了来。
“中山王,你可知道?”管丽华问话时,眼睛里都是恨意。
“知道。”
“想办法杀了吧。”
“娘娘,中山王毕竟是皇子,这。。”
“云枫,我告诉过你,这世间对我最重要的是什么,我自问对郭圣通及她的儿女很好了,却不想,他们一门心思的要我的人的命。”
“娘娘,您就不想知道岑将军是怎么去世的吗?”
管丽华抬头,眼神陡然变的凌厉。
“岑将军进军江州,见田戎粮草众多,短期内难以攻克,便留冯骏驻防,自己则率兵攻破平曲,收取粮草数十万石。公孙述派遣延岑、吕鲔、王元、公孙恢拒守广汉、资中,又派侯丹拒守黄石。岑彭多设疑兵,虚张声势,命杨翕和臧宫抵拒延岑等人,自己则分兵由水路回江州,溯都江而上,袭破侯丹。随后,岑彭急行千余里,一鼓攻克武阳,并派精锐骑兵驰攻广都,一直攻到离成都几十里的地方,其势如迅风疾雨,所到之处,势如破竹,敌众溃散。开始,公孙述听说汉军在平曲出现,便派大军前往迎击。等到岑彭到达武阳,绕出延岑部的后方,蜀地震惊。公孙述更是大惊失色,以杖顿地道:“是何神也!”
此时,岑将军驻扎在彭亡,听到这个地名,心中不悦,本想移营,结果因天黑未果。公孙述派一刺客,谎称是逃亡之人,前来投降,乘夜间将岑将军刺杀了。公孙述所派的刺客里,有岑家自己的人。”
“你说什么?”
“娘娘,岑将军自幼丧母,实在刘大帅的庇护下才有今天的,过程中也把岑家的旁系基本得罪干净了,单单处置了一个中山王,也保不住啊楚和她腹中的孩子。”
云枫话音未落,一声啼哭划破天际。
“娘娘,是个男孩,是个男孩!”
管丽华,兴冲冲的冲进去,看着面色惨白的啊楚,瞬间惊住了。
“娘娘。。”
“啊楚,我在。”
“我。。我怕是不行了。”
“不要胡说八道。”
“也好,孩子有娘娘照顾,我可以去阴曹地府陪陪他。”
“啊楚!”
“娘娘,我很喜欢、很喜欢他,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啊楚!”
“说好了一辈子陪在娘娘身边的,啊楚失言了。”
啊楚的气息越来越弱,仿佛马上就要抽身离去了。
“御医!”
“娘娘,夫人受了冲撞又是早产,孩子能保住已是万幸了,大人。。大人。。”
“你胡说什么,我的啊楚怎么会死呢!我的阿楚。。怎么会呢。。怎么会呢。。”
管丽华泪如雨下,走到啊楚的身边,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呼唤啊楚的名字。
孩子被云枫抱回了将军府,安排完啊楚的后世,管丽华每日便只对着天空发呆。
过了半个月,她去了郭圣通的院子。
“不知皇后娘娘嫁到,有失远迎,还望娘娘赎罪。”
“为什么是啊楚?”
“娘娘说什么?”
“我问你,为什么是啊楚?”
“娘娘!郭家和岑家的仇恨,您应该是知道的,而这一切的祸根都源自岑彭的母亲。”
“这与啊楚无关,她没有害过你们任何一个人。”
“她腹中的孩子是岑彭的。”
“所以岑彭不娶妻,不纳妾?”
“岑彭自己很清楚自己的未来,这个选择对他来说,是最好的了。娘娘,这六年多,岑家内里的勾当,啊楚是知道的,岑彭和她若即若离,其实就是为了保护她。我当年想用啊楚搬到你,后来慢慢知道,即使要了啊楚的命,圣上也会想尽办法保全你的,所以我放弃了,但啊楚和岑彭却相爱了,这是啊楚自己的选择,娘娘不用悲伤。”
“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输给我呢?”
“我不是输给娘娘,我是输给圣上,圣上不喜欢我,自始至终都没喜欢过,我自己也不想把自己关进牢笼里。”
“我、啊楚、云枫,包括整个管家,都是任你们玩弄的棋子,对吗?”
“娘娘,你过份善良了,就长在这洛阳城里,怎么就看不懂这洛阳城呢?”
“你看懂了?”
“哼,如今的官宦世家,哪一个手上是清白的,哪一个的荣华富贵是靠着一代又一代的功绩维持下去的,还不都是些阴沟里的手段,岑将军知道,所以他刻意的疏远啊楚,但啊楚的喜欢太炙热了,把这份距离慢慢的烧掉了。”
“你自小便这样吗?”
“算是吧,在真定,在舅舅还是真定王的时候,为了活下去,为了活得好,我只能踩着别人的肩膀往上走。”
“你也杀过你自己的兄弟姐妹吗?”
“娘娘,我父亲只我这一个女儿,您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