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火红的太阳被云遮挡了大半,看上去不那么灼目滚烫了。
这天是周六,赵爸爸没有去上班,黄妈妈倒是下午得去做家政,她的工作不分周末还是上班时间,轮到她她就得去了。
下午正好有她的活儿,所以吃完饭她就出门了,留下的碗筷晖小弟一声不吭的给洗了。
然后他搬了张椅子和小桌子到外边的房檐底下,跟赵爸爸坐一块,头一低,开始认真写作业。
赵爸爸子的短袖半躺在摇椅上,手里拿着张报纸,旁边还摆着茶水,看上去挺悠哉的。但他那心思却明显不在这上面,而是飘忽的往屋子里瞅。
听着了屋子里边传来的叮当桄榔的声音,他没忍住的轻咳了一声,往自家儿子那边看过去,“儿子啊,你知道你姐在干什么吗?那么大个人了没你这自觉,都不知道写作业了。”
赵缘晖抬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自家老爸,小脸严肃,“爸爸想知道可以自己去看看。”
赵爸爸又拉下张老父亲脸,眼神心虚的往旁边一瞟,气道,“谁谁想知道了,我就觉得那声音吵的我看不进去报纸了。”
晖小弟歪了歪头,白嫩的脸上有点迷茫,“报纸不是看着好玩儿吗,又不像是我写作业还要理解意思解题。”
赵爸爸气的一瞪眼,“谁说报纸看着好玩儿的,报纸上写着不少民生还有政府政策和推广的相关产业,对爸爸的工作很有用,也是要认认真真看的。”
“可是爸爸不是会计吗?”
“会计也要看,谁说会计不看了,你爸爸我可是个与时俱进,跟着主席走的好会计,肯定要理解主席下达的命令,了解政府的政策,跟着咱广大人民群众的路子一起往前走,哼,反正说了你个臭小子也不懂。”
“哦”
晖小弟尾音拉长的应了一声,总觉得很可疑的样子。
父子间再一次恢复了相顾无语的状态,可赵爸爸那心里却是抓心挠肺的想知道自家香闺女在屋里头干什么,搞得动静那么大。
而被老父亲惦记的缘夭在干什么呢?
她正撸起袖子在收拾房间呢。
她房间里的那粉红色的一片实在不太符合她的审美了,不过这些现在没法换,所以只能把能收拾的收拾了。
比如衣橱里的那些辣眼睛的衣服裙子,还有梳妆台上那瓶瓶罐罐的化妆品和夸张的项链镯子。
她拿了几个箱子,分门别类的装起来,准备能卖的就卖,能捐的就捐,不能卖不能捐的就直接扔掉。
对了,还有那等身高的棕色毛绒大狗,其他毛绒绒她倒是还可以忍受,但是韩净炎送的东西绝对不能再放着了。这只大型的毛绒狗怎么说也能卖个两三百块钱。
于是缘夭愉快的决定把它卖了,这点钱连青春损失费都不够,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然后她再把放在角落却保存的完好的课本书籍搬到梳妆台上,以前那张写字的课桌被换成梳妆台后就被卖掉了,所以现在只能用这张粉色的梳妆台当写字桌凑合着用了。
“爸,爸,你来帮我一下——”
在外边抓心挠肺许久的老父亲听到屋子里头传来的吆喝,立马身子一动,摇摇椅往前倾,双脚踩在地上刷一下站起来。
对上儿子那双黑白分明带着鄙视的眼睛,老父亲将报纸甩的哗啦作响的手又慢慢放下。
轻咳了一声,脸上的表情恢复了严肃,低头看着儿子严厉道,“好好写作业,我去看看。”
然后他一派沉稳,脚步却比平常快的走进了屋子,看到房间里那摆着的三个纸箱子诧异道,“这些是什么?”
“是我那些辣眼睛,咳是不穿了的衣服,既然我改邪归正了,这些衣服就不留着了,还有那些化妆品我也不要了,都拿去卖了吧。”
缘夭直起腰来,将落在脸颊上的碎发勾到耳后别着,一双桃花眼笑弯弯的看向老父亲。
可把老父亲看的严肃的脸皮子都快绷不住咯。
赵爸爸嘴角不可抑止的上扬,威严的脸上都带上了喜气,语气却仍是凶巴巴的嫌弃道,“就你那些破洞的衣服裤子收破烂的都不要,直接丢了吧,还有你那只宝贝大狗的玩具虽然干净的很,但二手货不好卖,我给你拿去捐了,咱家还不差这几百块钱。”
说着,赵爸爸一点不耽搁,一手一只箱子就往外搬,连着搬了两趟,然后开着他那辆半旧不新的小轿车呼啦啦的就走了。
那动作麻溜又急切,生怕她反悔似的。
缘夭目送着车子走远,心里倒是可惜,那只毛绒狗卖了的钱她还可以添几件正常点的衣服呢。
那些辣眼睛的衣服裙子清理出去之后,就剩下原主以前穿的衣服了,不过这会儿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再加上跟她的身体素质融合,她还长高了一些,以前的衣服都缩水了。
嗯,谁穿谁水桶腰的校服倒还可以凑合!
“你要写作业吗?”
一道带着几分凶巴巴又有几点微不可察的小心翼翼的声音从下边响起。
缘夭低下头正好跟便宜弟弟那张微红的脸对上。
晖小弟被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哼哧了一声倔强的撇过脸。
缘夭桃花眼一弯,唇边扯起一抹笑容,这个便宜小老弟有点可爱啊!
她伸手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脑袋,笑道,“写,我也写作业,等我重新爬上学霸榜拿了奖学金我给你买冰棍吃。”
晖小弟晃了晃脑袋,甩开她的手,气鼓鼓的瞪了她